薛文彬看了榮佖英一眼,耐心解釋道:“榮衛軍團是以防禦為主的軍隊,騎兵比例不多,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你看林羽選的這地形,騎兵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就這麼衝鋒太浪費寶貴的騎兵兵力了。”
榮佖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開始環顧四周,想要看明白這地形怎麼就不利於騎兵衝鋒了。
這是林羽第一次指揮兵團作戰,但他好歹參加過會戰,也經過了京師講武堂的學習,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種會戰,即使是兵力佔優的一方,也很難就透過一次戰鬥決定勝負,雙方更多的是在一次次拉鋸中,逐步建立自己的優勢,透過區域性優勢的積累,最後才擊潰對手。所以兵團作戰,對指揮官的要求很高,不僅要有敏銳的嗅覺能夠在數萬人的混戰中尋找到戰機,更要有耐心和意志力。
“喲,薛文彬不知道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嗎,為了點小小的光線劣勢,連軍心可用這四個字都不知道,看來也是言過其實啊,”林羽看著按兵不動的榮衛軍團,勾了勾手指,“老子給得他澆澆火才行,來人,傳令下去,讓投石車開始發射吧。”
牧蘇軍的中軍指揮台上,一面黃色的小旗頂著朝陽慢慢升起,沒過多久,一顆顆黑色的石彈從牧蘇軍後方騰空而起,撲向了榮衛軍的陣營,雖然大部分石彈都打歪了,但仍引起了榮衛軍士兵們的陣陣騷動。
其實牧蘇軍帶來的投石車並不是那種能夠校準射程,實現精確打擊的高科技武器,林羽只是從西原發現了一堆當初為了對抗桓羅人而趕製的簡陋投石車,而桓羅人的突然撤退使得這些兵器也沒了用武之地,最後便宜了林羽。
這種簡陋的投石車只能靠士兵目測和經驗不斷調整射程,石彈飛行軌跡也很難把控,實際殺傷力並不高,而且牧蘇軍投擲的並不是真的石彈,那玩意既笨重又費工,而是用來威嚇敵軍的一種空心彈,落地的時候會發出巨大的響聲,主要作用就是嚇人,嚇不到人,嚇嚇馬也是好的。
“元帥,投石車部隊派人來報告已經出現損毀了,要不要暫停打擊?”傳令兵瞧瞧地湊到林羽耳邊,將下面傳來的報告說了出來。
林羽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批樣子貨本身就不耐用,還缺乏日常養護,也根本就沒想著再帶回西原,但萬沒想到這麼快就出現損壞了,他舉起小臂,輕聲命令道:“不用停下,繼續發射,儘量在所有投石車損毀之前將石彈都打出去。”
於是牧蘇軍指揮台又升起了第二面旗幟,他們的投石車打得更加來勁了。
“混賬東西!”薛文彬終於坐不住了,一把拍在手邊的木頭欄杆上,他怎麼也沒想到林羽又不攻城,居然會帶著笨重的投石車,雖然造成的傷亡並不大,但任由對方遠端打擊,自己這邊計程車氣就要沒了,他向傳令兵揮了揮手:“三軍齊發,前軍突擊。”
薛文彬並不知道林羽到底帶了多少投石車,準備了多少彈藥,而且最令他憤怒的是,林羽這樣不要錢一樣的遠端打擊簡直就是暴發戶的行為,就算你剛剛打下西原得了大批物資也不能這麼造啊,這只是牧蘇軍和朝廷的第一戰,薛文彬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麼黴,林羽居然像打最後一戰一樣大肆揮霍。
林羽迅速對榮衛軍的動靜做出了反應:“前軍戒備,讓弓箭手準備,不用等我命令了。”
以林羽為起點,他的命令被一聲聲傳遞到了前線,重步兵將鐵盾豎起,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由於榮衛軍沒有動用騎兵衝鋒,他們還無需動用專門的據馬槍。在重步兵的身後,弓箭手已經各就各位,手指也搭在了箭羽上面,但他們並未彎弓,一個人的力氣是有限的,拉開弓弦的次數也是有限的,弓箭手必須嚴格按照號令行事。
待到榮衛軍的前鋒進入射程,弓箭手耳邊便響起了尖銳的哨聲,根據隨後哨聲的急促,他們將會進行不同仰角的射擊,以儘可能對陣前的空白區域進行覆蓋。等最後一聲長哨響起,弓手就會收起長弓,最前排的弩手射出最後一支弩箭,他們便要一起退下了,將所在的位置讓給整裝待發的輕步兵。
處於前進狀態中的榮衛軍步兵聽得一陣嗡嗡聲響起,抬起頭髮現太陽好像不怎麼刺眼了,原來是密集的箭雨從空中瀉下,遮蔽了日頭,旁邊早有那老兵頭都沒抬便舉著了盾牌擋在腦袋。
密集的箭雨不是靠盾牌就能擋住的,箭矢從盾牌之間的縫隙間穿過,有計程車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地上,有計程車兵雖然被射中了但是依然無礙地掛著箭矢向前進,最慘的是受傷倒地計程車兵,他們躺在地上無法移動,也無法受到救治,如果命大的話,撐到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