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哦,是她。
那個叫阿釵的宮女。
阿釵也是害怕的緊,她之前對芮毓不好,現在人家成了皇后,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不過,阿釵終究還是太后身邊的人,方才那宮女胡說八道,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要說太后瘋了?
那將來,她們寧聖宮的人該如何自處?
芮毓收回目光,同凝香說:“你去叫太醫。”
凝香誒了聲,跑了出去。
芮毓說完這話後才想起來,她也能瞧病的。
巧閱像洞悉了她的想法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娘娘不可,太后神志不清,小心傷了娘娘。”
芮毓便在這兒梧桐樹下站了一會兒,她站著,這些宮女太監也沒敢起身,就一直跪著。
直到吳太醫來了,芮毓才想起來叫他們起身。
吳太醫一進去就被砸了膝蓋,他一抬頭,徹底怔住。
從前他也沒少來給太后診脈,當時的太后雖是眼角有幾道細紋,但保養的好,看起來仍是風韻猶存。
至少不像這樣,眉目滄桑,頭髮凌亂,雙眸微紅,整個人像老了十歲。
而她的目光,越過吳太醫,直向芮毓看去。
驀地,竇氏揚嘴一笑,那樣子��說幕擰�
巧閱拉著芮毓退了一步,低聲道:“娘娘,奴婢瞧太后是真神志不清了。”
巧閱這話剛說完,竇氏立刻就恢復正常。她理了理髮髻,正著身子端莊坐在那兒,方才尖銳刻薄的嗓音不見,這會兒低沉道:“皇后來看哀家了?”
芮毓點了下頭:“吳太醫,你瞧瞧。”
竇氏也不鬧么蛾子,十分順從的伸出手腕,吳太醫覆上帕子,眸子一點一點暗下去。
看吳太醫的臉色,就知道竇氏的情況不大好。
不過竇氏像一點兒都不在意似的,淡淡然收回手,然後又瞧著芮毓:“你也坐吧,何必站那麼遠,哀家是會吃人?”
巧閱扶著芮毓在最遠的那張椅子下落座,又示意吳太醫說話。
吳太醫沉吟片刻:“太后娘娘,恕微臣直言,娘娘脈象虛弱,元氣大傷,若不細心調理,恐有性命之憂啊。”
芮毓眼皮一跳,吳太醫這話她能聽懂,而且她瞧見竇氏眼下呈青黑色,怕是已經到油盡燈枯時了。
她不適的挪了挪身子,在竇氏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離去。
出了寧聖宮,她方吁了一口氣。
巧閱看她臉都嚇白了,不由心疼道:“娘娘就來這麼一次,總之咱們心意盡到了就好,免得讓外人說閒話。”
芮毓點點頭,抬頭又撞上沈廉。沈廉的模樣不比竇氏好多少,自從左相一家被流放後,相當於斷了沈廉的左膀右臂,如今他在朝中說不上話,也許久沒去上早朝了。
要不是聽說母后發瘋,他也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
他垂頭恭送皇后,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方收回神色,淡淡一笑,扯出一絲酸楚。
說起來,他是貪色,但並非有多喜歡芮毓。不過是嫉妒罷了,沈緒可真是好命,什麼好處都讓他佔去了。
芮毓正打算拐個道去御乾宮,御乾宮的小廚房做的一手好糕點,芮毓近日饞上了酸棗糕,恨不能日日往那宮裡跑。
可半道上就被攔住了,說是榮希郡主來了。
不僅來了,還是哭著來的。
芮毓被榮希這哭天喊地的哭聲嚇懵了,杵在門口不敢進來。
榮希兩眼通紅,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小姑娘抿抿唇,只好走過去。
她伸手將自己的帕子遞給榮希,好奇道:“你哭什麼?”
榮希火上心頭,啪的一聲拍在小几上,芮毓默不作聲的扶起歪倒在一旁的空茶盞。
就聽榮希又委屈又生氣道:“詹書豪那混蛋,昨日說去聽曲兒,結果一身胭脂味兒,他以為本郡主是傻子,任他哄麼?”
芮毓想了想,替詹書豪想到個合適的理由:“那,那說不準,他聽曲兒的地方正好賣胭脂呢?”
榮希一言難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不哭了,恨恨的往嘴裡塞茶點,還別說,宮裡的東西就是好,味道好,賣相也好。
芮毓坐了半天,看見榮希一件一件的往嘴裡塞吃的,抿了抿嘴,推一碟梅子給她:“這個好吃。”
榮希險些吐出來,苦哈哈的皺著眉頭:“酸死了。”
芮毓含著梅子嚥了咽口水,不酸呀,很甜。
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