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雲端問她,“欸,你師父最近是怎麼了?一天到晚的臭著一張臉,你又惹他生氣了?”
剛剛挨訓不久的端端努著嘴點點頭,可能是她最近太不在狀態了,師父有些失望,“剛還罵我了。。。”
“用不用師伯去幫你說說情?”
“師伯又有什麼條件?”
“去,師伯是疼你,不是每回都有條件。”
她垂下頭,伸手拔掉眼前一根枯草,“還是算了吧,等會兒我自己去跟師父認個錯兒。”頓感男色害人不淺!
沉璧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九月下旬,天微微涼。
端端收到的最後一封信就在前一天,結果今天人就回來了,信裡面連個招呼都不打,她都沒個準備。見著沉璧的時候,她正扎著褲腿兒,吭哧吭哧地與幾個師弟一起提了兩桶溪水一路走一路練功呢。水桶是尖底的,師父要求提回去的水桶必須是滿的,也就是說一路上不能放下來休息。她出了一身薄汗。
沉璧的出場,冷硬的氣質每回都那麼惹人眼。
一幫半大的小道士,提著水桶圍著她起鬨。鬧哄哄的,她就炸著兩隻胳膊舉著倆水桶,腳脖子上還扎著褲腿兒,頭頂上依舊是沖天的髮髻,愣眼兒看著突然出現的沉璧。
沉璧呢,打扮得跟個春風得意的小將軍似的,負著手,帶笑不笑的瞧著她。
端端頓時覺得丟臉死了!原本還愁眉苦臉的想啊,等他回來那天見了說啥啊?做啥呀?話寫在紙上尚可,可一想到要見面,還是覺得有股子陌生感,兩人面對面挺不好意思的。
可眼下這些擔憂全沒了,她直接提著水桶,扭頭就走,連看都不看一眼。心裡氣哼哼的,好歹你也說一聲,讓我換身兒衣裳啊!上回見面是個道姑,這回見面又成了挑水的,還能不能留個美美的印象了?!
沉璧摸了摸鼻子,難道來的不是時候?
見她抬腳進了大門,轉個身兒就沒影了。他也不急躁,就在太和門外等著。路過的小道士都會好奇的瞧上幾眼。果真半個時辰以後,山門後冒出個穿著如意月襟裙的小姑娘,鵝蛋臉上紅暈暈的,朝著門外探了探頭,等看到他了才肯挪步過來。
這半個時辰,原來是換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