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兩聲,眼神虛浮,避開了杜武探究的目光。
杜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老實實地說:“送到賀家門房,胡楊指名了送給韓姑娘。”
聞言,謝寧琛愣了好一會兒,一臉的懊惱,半晌才揮手道:“你下去吧。”
杜武心裡隱隱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但轉眼又怎麼都記不起來,只能躬身退出去:“屬下就在門外候著,世子有事但請吩咐。”
等他一走,謝寧琛再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焦躁不安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嘴上還嘀咕了兩句:“莫非半途被人截了胡,沒送到她手上?”
嗯,這倒是很可能,從幾個毛孩子都敢欺負她就可以看得出來,這鬼丫頭在賀家的日子並沒有那麼順心如意。
謝寧琛很快便有了決斷,喚杜武去庫房拿兩支老參,他要去看望賀夫人。
杜武:說好的送禮要雪中送炭,不送賀家不缺的滋補之物呢?
***
賀青雲來年春天要參加會試,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讀書。聽聞謝寧琛上門探望賀夫人,他連忙放下書,親自出去迎接。
“聽聞伯母生病了,可好些了?”謝寧琛見面就關切地問道。
賀青雲心裡覺得詫異極了,他與謝寧琛的私交還好,但兩家一個是老牌勳爵,一個是文臣世家,關係並不是頂頂親近。況且他母親生病,謝家就算要上門拜訪,也應當是謝夫人出面才是,哪輪得到謝寧琛這麼個半大的少年。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一片好意,賀青雲掩去心中的怪異感,白淨的臉上露出爽朗的笑:“託寧琛的福,家母的病已經減輕了許多。”
“那就好。”謝寧琛笑眯眯地回了這麼一句。
賀青雲看著他的笑臉有些發愁,他性子喜靜,好讀書,但眾所周知,謝家是從馬背上掙得的榮華富貴,當年老奉國公曾追隨□□南征北戰十幾年,立下赫赫戰功,還替□□擋過一刀。故而受封為開國至今唯二的兩大世襲罔替的勳爵,一等國公府。
謝寧琛因為從小喪母,三歲就被急流勇退,在□□病逝後,主動辭官,並把爵位傳給了兒子謝永銘,到京郊的茂竹林頤養天年的老公國謝泓抱過去親自撫養長大。因而承襲了老國公火爆的脾氣和好舞動弄劍的習慣,讓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讀書,簡直是要他的命。尤其是回了京城,沒人管束,他更是徹底放飛自我,再也不願天天讀書。
不過瞧謝寧琛的樣子,也沒告辭的意思,賀青雲只好邀請他:“寧琛去我書房坐坐吧,正好我前幾日得了一副很不錯的字帖。”
謝寧琛按住額頭,連連擺手:“別,你又不知道我是什麼性子。好不容易脫離了老爺子的魔爪,你就饒了我吧。既是來探望病人的,我還是去看看賀伯母吧,聽說她都半個多月沒出門了,肯定悶得慌。”
豈止是沒出門,而是連珏園都沒出過。想到因為天寒地凍的,母親整日待在屋子裡,也是無聊,既然謝寧琛有心,不如隨了他。
“請,我娘正悶得慌,見到你肯定很高興。”賀青雲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領著謝寧琛去了珏園。
這兩日,冬雪融化,天空放晴,氣溫有所回升,賀夫人坐在暖閣里正在指點韓月影讀書。
賀青雲走到門口便聽到了韓月影清脆的讀書聲,他的臉上滑過一抹笑意。他雖對韓月影沒有男女之情,不過他也得承認,這個冬天,因為有了韓月影,他母親的心情似乎也開朗了不少,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兒子見過母親。”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謝寧琛緊隨其後,跟著見禮。
賀青雲又解釋謝寧琛是特意來看她的。
賀夫人聽說後很是高興,招呼謝寧琛坐下,又讓丫鬟奉上了好茶:“這大冬天的,還勞寧琛你特意跑一趟,伯母無妨的,不過是老毛病,過幾天就好了。”
韓月影放下了書,走到賀夫人身旁,安安靜靜地坐著,狡黠的眼珠子偷偷瞟了謝寧琛一眼,這壞傢伙今天該不會是來告狀的吧?不過她也不怕,反正是他自個兒掉進地窖的,又不是她把他推下去的。
謝寧琛明亮的大眼睛直視著賀夫人,好似沒有看到韓月影一般,說話的語氣彬彬有禮:“伯母太客氣了,寧琛是晚輩,理應早些過來才是,還請伯母莫怪罪。”
兩人你來我往,寒暄了一番。眼看氣氛又要陷入沉悶,謝寧琛挑起飛揚的眉毛,笑眯眯地說:“伯母,不如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賀夫人一臉驚喜:“好啊,我還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