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自不會多說,賀芳芳心知今日說錯了話,更是不敢多言。
一切都很順利,就連俞四姑娘也一臉歉意地望著韓月影道:“對不起,韓妹妹,今日是我們失禮了。”
韓月影也真誠地向她們致了歉,然後才踏著雪往福香園走去。
她一走,跟俞四姑娘玩得很好宛大姑娘便偷偷撇了撇嘴,把桌上的栗子糕和梅花酥推到一邊:“什麼玩意兒嘛,拿走,丟出去喂貓!”
“還是留下吧,好歹是韓姑娘的一片心意。”俞四姑娘溫溫柔柔地阻止了她。
宛大姑娘淺淺的眉毛往上掃,嗤笑道:“四姐姐,就你脾氣好,這姓韓的長得黑不溜秋的,像塊炭一樣,她做的東西我可不敢吃。”
就是不願吃,也不能這麼大咧咧地丟出去喂貓啊,私底下偷偷處理了不好嗎?非得鬧這麼難看,回頭傳了出去,大夫人怎麼想她。
想到這裡,俞四姑娘的臉色也淡了下來,撐著額頭,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我今日有些頭痛,恐無法招待宛妹妹了,妹妹自便。”
宛大姑娘識趣地站了起來:“那妹妹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姐姐玩。”
說罷,領著婢女出了俞四姑娘的院子,剛踏出門,見四周無人,她就收起了臉上的笑,不屑地呸了一聲:“什麼玩意兒,不過是個破落戶,裝什麼裝。”
宛大姑娘才十二歲,賀家大公子、二公子都十八了,三公子又不在京城,餘下的三位公子都還是幾歲的稚子,她呆在賀家沒有聯姻的壓力。因而態度頗為超然,再加上宛家也算蒸蒸日上,她在家裡還算受寵,所以行事頗有些我行我素,對其他三位表姑娘都不怎麼看得上。
旁邊的婢女深知自家主子的真性情,低垂著頭,諂媚一笑道:“姑娘何必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動怒呢!”
“是啊,不相干!”宛大姑娘撇撇嘴,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但轉眼,她又顯得興致勃□□來,“等左六回來就有好戲看了,就是不知道府中這位金尊玉高的大夫人在親外甥女和世交好友的女兒中間,會向著誰!”
“冬季大雪封路,道路艱險,左姑娘恐怕要過完元宵才會回來。”婢女看了一眼路邊的瑩瑩白雪道。
也是,宛大姑娘的俏臉垮了下來,擺擺手:“沒勁兒,我要回家。”
***
韓月影完全不知道幾位表姑娘之間也是面和心不和,她這會兒也沒功夫去管這些。
因為她面前正站著一位背脊挺得直直的,用挑剔的眼神盯著她的老婦人。這婦人霜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不新不舊的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偏暗色的唇瓣緊抿,顯得刻板又不好相處。
孫媽媽看著韓月影緊抿著唇,一臉不安的樣子,忙提醒道:“韓姑娘,這是夫人的奶孃,田嬤嬤。”
韓月影吐了口氣,連忙行禮:“見過田嬤嬤。”
田嬤嬤如刀子般銳利的眼神從頭到腳掃了她一遍,說出的話很不中聽:“兩手疊得太緊,屈身的弧度太大,沒有一絲一毫姑娘家的柔美!”
行個福禮也能被她挑出這麼多毛病,韓月影感覺自己未來的日子一片黑暗。
瞧她小臉皺巴巴的,孫媽媽忙暗示她:“小月,田嬤嬤是夫人特意請回來教導你的。”
田嬤嬤的身份這麼高,她還能說什麼。韓月影乖巧沖田嬤嬤笑了笑:“請嬤嬤多多指教。”
她這番示好絲毫未打動田嬤嬤。
“從明日起,你的一舉一動皆要按照紙上所說來做。”田嬤嬤似乎早有準備,從袖袋裡拿出兩張摺疊好的紙張遞給了韓月影。
韓月影接過攤開一看,臉都綠了。
這紙上將她的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每天卯時二刻起床,在院子裡練一刻鐘的五禽戲,然後再晨讀一刻鐘,接下來才能用早膳。
上午主要練字和瑤琴,中午吃過午飯休息半個時辰,先是學籌算和禮儀,接下來先背京中人物關係圖,凡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往上數三代皆要記全,同時還要包括他們的姻親和有過節的人家。
從早到晚,沒一絲空隙,唯一令韓月影欣慰的是不用去藝苑學畫畫和女紅了。
桑嫗看著她剛剛長了些肉的小身板又有消下去的跡象,再想著這大冬天的,無論是颳風下雪,自家姑娘都要天不亮就起床,站在寒風甚至是冰天雪地裡練那勞什子五禽戲,心裡對在福香園裡頤指氣使的田嬤嬤的不滿達到了極點。
“小月,她不教你女紅針織,琴棋書畫,天天押著你練這勞什子五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