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這些,又默默嘆了口氣。
“姑娘定然能尋個真心待姑娘的好人家的。”
梅幼舒聽了這話,便扭過頭去看她,細聲道:“我聽聞,嫁不出去的姑娘可以上山去做姑子,碧霞庵裡是頂好的一個,不僅給吃給住,每個月還有例銀……”
碧芙心裡一咯噔,便聽見小姑娘對自己小聲說道:“我也想剃光頭髮去做姑子。”
“可、可是女孩子家不都是要嫁人的嘛?”碧芙被她這個想法給震住了,“姑娘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做姑子?”
梅幼舒難得被她問住了,也沒有肯回她話。
因為找個好人家就要和其他男子睡在一張床上,昨日那位珩王殿下抓住自己的腳不放,還告訴她,這就是男女之事……他們都已經做了男女之間不該做的事情了啊。
可是……她卻害怕極了。
只要一想到往後嫁了人,就會有個不認識的男子握住自己的腳不放,還露出那樣可怕的神情,她的心底便彷彿落了一隻螞蟻一般難受。
她一點都不喜歡那樣的場景。
便在小姑娘陷入困惑之時,府中便來了人。
來人是個穿紅衣的婦人,待管家瞭解了她的來意之後,便連忙令人傳話給鄭氏。
待鄭氏在客廳接見了對方,對方便笑說:“貴府可真是有福氣了,我是替長興北街的嚴家提親來的。”
鄭氏心念一動,面上卻仍舊做出淡然樣子,道:“你說的是誰家?”
“您莫要裝作不認識了,便是與您家沾了遠親的嚴家,他家兒子姓嚴名子然,如今在禮部做事情,是您知根知底的人呢。”
“原來是那小子,我卻不知他還有這樣的心思,原先還當做是與老姐姐的一場玩笑話呢。”鄭氏微微揚唇,面色矜持,端起了茶盞抿了口茶水,又對來人道:“只是我膝下不只一個女兒,也不知他們家相中的是我哪個女兒?”
那婦人笑說:“嚴公子相中的自然是您膝下最為出色的長女,聽聞二姑娘是個性情溫和的,便是嚴家夫人,都是讚不絕口呢。”
鄭氏臉上的笑頓時就明顯了起來,卻又聽那婦人道:“聽聞你家裡還有一個庶女排行第三,你家二姑娘曾向嚴公子說過她們姐妹兩個極好,不願分離,便也不想叫二姑娘傷心,就想著將那三姑娘納做妾室,往後一心一意伺候姐姐也不必令她們姐妹分離,也算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了。”
鄭氏道:“原來如此,只是家中事情我一人是做不了主的,今日我家老爺也不在家中,不若待我與老爺商量一番,再予你們答覆如何?”
那婦人見她沒有一口回絕,頓時笑成了朵花似的,連忙起身對鄭氏道:“那老婦我就靜候佳音了。”
待老婦走後,鄭氏的臉色這才冷了幾分。
她走入內室,便瞧見梅幼盈坐在一邊,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情緒。
“方才外面的話,你都聽見了嗎?”鄭氏問她。
梅幼盈道:“聽見了,母親為何不應了她?”
鄭氏搖了搖頭,道:“我剛才還瞧你不像喜歡他的樣子,豈料我一進來,你反倒還怪我沒能答應,你這姑娘,好生古怪的性子。”
梅幼盈聽她這話,才笑說:“母親可別取笑我了,比起其他男子,我是極喜歡他的,我不激動,是因為我早就料到了這天,母親答應了,這事情也就成了。”
她說著頓了頓,抬眸看向鄭氏道:“母親可會答應?”
鄭氏望著她,卻沒有立刻答應了她,“待我與你父親商量過了再說罷,這到底是你一輩子的事情,我實在放心不下。”
梅幼盈笑了笑,也就沒再說話。
等到梅正廷回來之後,鄭氏便替他將朝服換下,又與他將這事情說了一番。
梅正廷卻皺了眉頭,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想娶我家兩個女兒?”
鄭氏垂眸,道:“老爺覺得那嚴子然如何?”
梅正廷又仔細想了想,便實事求是道:“他官路亨通,朝中有人,他自己為人又極懂得變通,很得聖上喜歡,曾有人預言,他官拜尚書都是遲早的事情。”
“那就是了,我家姑娘嫁給他,往後且不談,便是他當下與我家也是門當戶對,再說他自己便與盈兒是青梅竹馬,這兩個孩子自幼便是心意相通的,將盈兒嫁去,我是放心的。”鄭氏說道。
“可是,將舒兒陪嫁過去,是否會有所不妥當?”梅正廷遲疑道。
鄭氏道:“您又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