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筠臉色緩了幾分。
微珀便在這時給梅幼舒續了杯茶,梅幼舒才抿了一口,便忽然覺得有些噁心,忍了又忍,也沒能忍住掩唇欲吐。
王若筠見狀頓時遲疑地打量著她。
“妹妹這是怎麼了?”
梅幼舒這症狀來得快,去得也快,又緩了口氣,道:“該是天熱的,沒妨礙的。”
可王若筠卻好似心裡埋了根刺。
“妹妹該不會有了吧?”她扯著唇角,故作打趣道。
梅幼舒沒反應過來,卻聽微珀接過了話道:“就是有了也不稀奇,咱們王爺疼愛姨娘,打姨娘進府那天開始就沒有喝一碗避子湯。”
“什麼?”王若筠臉上笑再掛不住了,蹙起了眉頭,極力忍耐到:“可是他尚未娶正室入門,如何能讓她先生下孩子?”
微珀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咱們王爺疼愛姨娘,想她先生下長子,說是姨娘的孩子必然會和姨娘一樣討他歡心,況且那種湯藥吃多了也傷身,王爺是捨不得的。”
王若筠被她這一番不要臉的話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梅幼舒則是無辜地看著對方的臉色由白變青,最後漲得通紅,羞惱裡去。
“原來他是想叫我替他氣走王姑娘。”梅幼舒頓時瞭然。
微珀道:“你看出來啦?”
“您方才在我茶裡放了什麼粉末,噁心了我一下,所以她以為我……有了孩子是嗎?”梅幼舒看向她。
微珀揚眉,她的動作快,可興許是離小姑娘太近了才被對方瞧見了。
“你既然看見了,為什麼還要喝?”她問道。
梅幼舒道:“我喊您一聲娘,您怎麼會害我?”
“若是其他人也這樣對你呢?”
小姑娘則是認真道:“我又不傻,其他人這樣做我是自然不敢碰的。”
微珀扯了扯唇角,覺得這小閨女傻得恰合她心意。
君楚瑾之所以能想出這個主意,多半也是得了小姑娘的啟發。
虧得小姑娘先前那樣一鬧,叫他一下子看清許多事情,也明白女子心底的柔軟與計較。
他既然知道了這點,自然也就知道了同為女子的王家姑娘的弱點。
雖這樣做對於一個姑娘家不太地道,但微珀說的全都是大實話,倒也不至於弄虛作假了。
而王若筠回去之後則是徹底把徐太后的說法從腦中抹去,寧死不肯嫁來珩王府。
王家雖然有這個期許,但也不至於真的要磋磨自己的女兒,後來也就作罷。
當天夜裡,君楚瑾便趁著風涼的時候將梅幼舒抱上了馬車。
奈何小姑娘睡得晚,又睡得沉,等她一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
一個沒有屋頂的……地方?
“我想給你換個大點的院子,裡面的傢俱都讓工匠重新佈置過了,也不至於叫你連衣服都放不下了。”君楚瑾見她醒來便對她說道。
以至於小姑娘都來不及驚訝,便先被他帶跑了話題。
“您好端端給我換院子做什麼?”梅幼舒問他。
“你不是想在院子裡種桂花嗎?不大一些,怎麼滿足你呢。”君楚瑾屈起指節敲了敲她腦門,“況且我已經弄了,該給的錢都落到了實處,現在想不弄都來不及了。”
梅幼舒心想也是,便爬坐起來正要下地去,結果她一起身才發現自己壓根就不在床上。
她這哪裡是躺在了床上?她這一覺醒來直接被某人搬來了船上。
而這船還只是尋常漁夫撐渡的小船。
看著四周碧澄澄的水面,梅幼舒的臉色微微發白。
“您……您帶我上岸吧……”
她轉身抱住了身邊的珩王殿下,怕得不行。
君楚瑾輕笑一聲,道:“我瞧你睡得這樣舒服,便想試試看把你放在船上,結果你還真的一點都沒有醒來。”
很顯然,他是故意的。
梅幼舒怯聲道:“我最近又沒有做錯事情,您不能這樣嚇我,會嚇壞的……”
君楚瑾抱著她,問:“你喜歡荷花嗎?”
梅幼舒立馬搖頭,“我不喜歡。”
實則是喜歡的,但萬一她說喜歡,對方就要划船帶她去採荷花該怎麼辦?
然而即便小姑娘試圖小小的心機一把,君楚瑾還是對她道:“我帶你去採荷花吧。”
梅幼舒的動作頓時便僵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