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束中天退回北方,公孫氏全族得保,江左盟之名始揚於江湖。
兩年後,江左盟威名未墜,梅長蘇本人又突然被排上了琅琊公子榜,並很快登上榜首再也沒有下來過。由於梅長蘇不喜露面,曾睹其真容的人世上只有寥寥幾個,可越是這樣,大家越是對他好奇,希冀能有一日,可以親眼見見江左梅郎是何等絕世風采。
蕭景睿刻意躋身於琅琊公子榜,雖然不是為了爭強好勝,但對於這位始終位居自己之上的人還是有點好奇之心,想著什麼時候有機會能見上一面。可惜由於梅長蘇一向隱於幕後,很少公開出現,使他一直未能如願。去年冬天路過秦嶺,在崖上採得寒梅一枝,攜在手中進了一間茶舍休息,隔壁桌前有位身裹白裘的年輕人,一直凝目梅枝,十分喜歡的樣子,蕭景睿也沒多想什麼,就將此梅贈與了那年輕人。半月後在靈山清風觀,碰巧又遇見了對方,大家互相認了出來,攀談了許久才分手。因為只是匆匆交往,過後便忘,故而也未曾對家人朋友提起,更是想也未曾想過,這個未見得有多驚豔奪目的溫雅男子,竟就是執掌天下第一大幫的江左梅郎。
“家主一向瑣事繁多,不能親臨招待,三位公子如不介意,就請入席一飲,也是我江左盟的榮幸。”那兩個侍女都是蘭心惠質,見蕭景睿自聽到梅長蘇之名後一直呆呆的,為免他尷尬,便上前盈盈勸酒。
謝弼此時對照殿紅早已沒有抵抗力,見卓青遙沒有再繼續推辭,當下躬身一揖,謝道:“貴主盛情,卻之不恭,請姐姐們代我兄弟三人多多致謝了。”
侍女們嬌笑還禮後,謝弼便拉著他的兄弟們入了座,端起琥珀杯輕輕啜了一口,只覺酒液沾唇入喉,一股醇香自舌尖散開,直透腦滷五腑,果然不愧是酒中極品。
卓青遙儘管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一見謝弼這副如入人間樂境的模樣,便知道再也休想將他從桌旁拉開,只得怏怏勸了一句:“這不是尋常果酒,雖然醇美,後勁卻是不小的,你少喝一點。”
但此時謝弼哪裡還停得住杯,縱然是就著美味小菜淺酌慢飲,也不知不覺喝了十幾杯。那兩個侍女彷彿很瞭解謝弼的酒量似的,等他喝到第十七杯時便不再加斟,而是轉而向卓青遙和蕭景睿勸酒。這兩人雖不善飲,卻也抵不住照殿紅的誘惑,分別喝了七八杯,已是微曛。
侍女們知道這三人近兩日都未曾好眠過,上前扶起,分別送入客房安睡。不知是因為疲累還是酒意,三個人竟全都一直睡到次日天明,起來後覺得神清氣爽,疲意盡消,對梅長蘇的待客之道更添佩服。
略事梳洗後,昨天在城門口迎候的那個藍衣人便來了,道歉說主人有事,不能來相送,請原諒云云。想那江左盟宗主是何等身份,不來才是正常的,所以卓青遙急忙謙辭遜謝,兩個人站在院門口比起客氣來,謝弼忍不住笑,拉著蕭景睿悄聲道:“卓大哥這老氣橫秋的,哪裡象是江湖人,我看他入朝進禮部才最合適。”
卓青遙耳力好,早就聽見,轉過頭瞪了謝弼一眼,但總算因此結束了這長長的一番客套,賓主道別,藍衣人還把蕭景睿丟在客棧裡的坐騎給送了過來。
離開別院之後,三個人略略感嘆了幾句梅長蘇周到的行事風格,只是因為敬重,並沒有多說。策馬回到官道上不久,就到了分道口。卓青遙掛念妻子,準備兼程趕回金陵,蕭景睿確實不想這時候回家去見父母,再加上收到壽宴請帖的人是卓鼎風,總不能讓與江湖無涉的謝弼單獨前去,所以決定一起到雷山拜壽。三人相互叮囑了幾句,就此道別。
雷山距離潯陽,馬行大約半個多月的行程,兩人不趕時間,策馬徐行,一路上謝弼想了無數的辦法來引逗蕭景睿說笑,後者也明白他的好意,極力配合,氣氛因此並不沉悶陰鬱。
下午進了馬鞍府,兩人正在街上閒走,想找一間順眼的客棧投宿,突聽背後有人大叫一聲:“景睿”,接著一條人影直撲過來,幾乎把蕭景睿撞個趔趄。
“景睿你沒事吧?沒事吧?”那人一迭聲地道,“我昨天才聽說雲姑娘要嫁給別人了,想到你一定很難過,本打算馬上去找你的,又不知道你已經到了什麼地方,誰想今天就碰見了!你怎麼樣?難受不?”
蕭景睿從那人手中裡掙扎出來,淡淡道:“我很好,已經沒事了。”
“怎麼可能?”那人睜大了眼睛,“我還不知道你小子,那麼迷戀雲姑娘,不難受個一年半載的是不會好的。你放心,有什麼話都跟我傾訴吧,朋友是幹什麼用的,就該這時候來安慰你。走,我陪你喝酒,等你醉了就會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