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是在指責皇帝失了父親之責麼?
皇帝的臉有些難看,似有慍怒。
淑妃欠身道:“稟皇上,這都是臣妾侄兒的錯,可錯已造成,臣妾奏請皇上將小十許配給冷時,冷時這孩子素來是莊重的,想來也是喜歡小十……”
這絕對有陰謀!
小十渾身冰涼,又恐懼,又擔心,要是皇帝真把她許給冷時,她還真不敢反抗,只切切地掃過七公主,又望著溫彩,一臉慌色。
七公主冷笑一聲,“父皇,兒臣還真是奇了,不是下令清園了麼?這冷時是怎麼進來的?還有人故意給他機會輕薄十妹?父皇,以兒臣之見這是有人居心叵測。”
慕容恆是郡王,但他與定國公、鎮遠候都交好,如果冷家娶了慕容恆的胞妹小十,無疑是逼著慕容恆站到安王慕容悰那邊,這打算真好啊!
皇后心下明白,不由對淑妃的警惕又深了幾分。
正欲開口,卻聽溫彩不緊不慢地道:“七公主說得是。稟皇上,十公主貴為九五至尊的女兒,當配天下的才俊人物,文有狀元之才,武能有平疆定國之功。”
就憑冷時,那個讀書不成,武功不濟,連她溫彩都打不過的廢物,也配娶十公主麼?溫彩憶起夢裡,十公主的一生過得悽苦,前半身受德妃所累,後半身則是受她所累。這一回,她說什麼也要護住十公主,不讓她再受委屈。不是她心善,而是為了求一個心安。
淑妃冷笑一聲,“溫氏這話是說我侄兒冷時配不上公主?”
“既然淑妃娘娘認為這是良緣,臣女奏請皇上,把九公主許配冷時為妻,自古道,表兄表妹自好一對。十公主年紀尚小,不敢搶了九公主的良緣……”
淑妃險些沒氣得吐血,這女子著實張狂得很,不畏不懼,居然以這副腔調與她說話。
皇帝掃了一眼冷時,那副猥瑣樣,別說娶他女兒,便是娶他身邊服侍的宮娥他都不樂意。
皇后與七公主則在心裡大叫痛快,淑妃不是很得意麼,今兒竟被溫彩給塞得啞口無言,只氣得瞪眼握拳。
“稟皇上,臣女不懂什麼大道理,但臣女覺得,既然都是公主,無論生母是否尊榮、得寵,都該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兒。皇上日理萬機,可今日十公主被人欺負,臣女斗膽,請皇上給十公主做主!”
皇帝面無表情,厲聲道:“好!好得很,你小小一個女子,竟敢頂撞起朕來,來人,把此女帶回宮中,朕要好好處置此事。”
七公主驚呼一聲,“父皇,彩彩有什麼錯?彩彩性子直率,不畏強權,要不是彩彩,十皇妹還指不定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兒呢?父皇……”
皇帝厲喝一聲:“起駕回宮!”
“恭送皇上,萬歲萬萬歲!”
溫綠嚇得顫顫慄慄,“紫堂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六姐姐許要沒命了,她的膽兒……也夠大!”
淑妃得意地揚頭,一扭頭滿是失望地看著九公主。
九公主心想:這原怪不得她,誰知道這園子裡竟沒清乾淨。
溫紫見人已走遠,突地跳了起來,對紅燕道:“你還站著做什麼?快找大堂兄啊,六妹妹……被皇上帶回宮了,快找大堂兄去救人啊……”
雖猜到會出事,可溫紫沒想溫彩會觸怒聖顏,萬一真的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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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再信,忙吩咐紅燕報信傳話,好讓溫青設法救人。
溫彩的膽兒也太大了,早前有人說溫彩在宮裡和七公主打架,現下瞧來,溫彩還真有這膽兒。
溫紫想到溫彩以前在溫府的情形,溫彩的膽小,溫彩的怯懦……如今瞧來,溫彩那時全都是裝的,現在的溫彩才是最真的。
不多會兒,汪嬸子也知道了,帶了溫紫姐妹回鎮遠候府,前去尋溫青。
紅燕又去了雍郡王府找慕容恆,直亂得雞飛狗跳。
而此刻,溫彩正與七公主坐在鳳輦裡,最豪華的龍輦上坐的是皇帝和皇后,後頭又一輛是淑妃母女。
七公主緊著心,“這可怎麼好?父皇好像真生氣了,彩彩,你也真是,都說我口直,你比我還直。”
溫彩笑,雲淡風輕,不以為然。
“你還笑,我父皇或許會殺了你。”
溫彩的笑容微微一斂,皇帝要殺她?她說的可都是實話,“昏君才亂殺人,我說的話都有道理咧?”
“你……”七公主語塞,看了眼一邊坐著的小十,“你也真是,宮裡也有佛堂,不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