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七公主交給的第一件事,要是他們都辦不好,往後如何得三皇子青睞,況且這原是一樁小事,年輕御史打斷劉維忠的話,厲聲道:“劉大人,下官說的句句屬實,你若不信,可到鎮遠候府打聽打聽,此女仗著是已故將軍徐超之女,膽大妄為,縱容孃家妹妹欺負溫都督之妹。”
人家的家務事,怎的被兩個御史給挖出來,還將徐氏天/怒人怨。
劉維忠還想再說,可又想著這事古怪得很,怕是有人聽說溫青的妹妹是真命鳳女,動了旁的心事,要故意逼溫青休妻。
這京城的官家貴太太們,為了讓自家的女兒、小姐嫁個乘龍快婿,可是什麼詭計都使得出來的。溫青如今可是京城僅次於皇族子弟的香缽缽,年輕有為,模樣不差,無不良嗜好,就這麼個人站立朝堂,別說是貴太太們,就是這朝臣打主意的不少。
對,一定是有人看上溫青了,想讓溫青做女婿。
劉維忠這般一想,便覺得自己猜中了八、九分,這是某位權貴要逼溫青休妻的節奏啊。
徐氏出身、賢能確實差些,難與京城貴女相比,可貴在肯用心學習。劉維忠卻不知道徐氏的心都用到歪處了,藏私、別有二心使得出神入化,而這些是溫青最厭惡的行為。
皇帝道:“此事交給皇后查核後處置。”
溫青抱拳,語調無波,“微臣謝皇上!”
這廂,溫彩正領著青鶯在收掇東西,預備著稍後隨溫青回府。
今晨便從宮裡傳出了新的流言,說溫彩的命格被改,慕容恆成了真命鳳男,甚至還編排出“龍鳳呈祥天下昌”的童謠。
溫彩一笑置之。
皇后、七公主、十公主、德嬪又賞了溫彩好些東西,溫彩笑訥,領著長長的捧禮隊伍出了皇宮,看著一路出來的侍衛、宮人,文武百官及監門衛等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溫青知溫彩今兒出宮,特意在宮門前候著,溫彩在前頭走,後頭一路高聲傳來太監的聲音:“溫六小姐留步!溫六小姐留步!”這嗓子一喊,引得眾官員停下腳步。
溫彩止住腳步,太監直奔得氣喘吁吁,“領旨!”
一聲撥出,附近的官員齊刷刷跪拜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軍都督溫青之妹溫彩,冰清玉潔,知書識理,善良端和,今賜封二等郡主位,賜封號‘玉’,欽此!”
一等郡主乃是正三品等階,這二等郡主乃是正五品,三等郡主正六品,縣主乃是正七品等階,鄉君是正九品。
自來只有親王之女賜封郡主,給一個異姓女子賜封郡主,可謂是天大的恩賞。郡主便是面對一品大員都只需行半禮,因為郡主、縣主、鄉君是君,所有臣子及臣婦需見
君臣之禮。
溫彩俯身行禮,強抑胸口的刺痛,“謝主隆恩,萬歲萬萬歲!”她與青鶯使了個眼色,青鶯會意,把一張銀票靈巧地塞到宣旨太監手裡。
“玉郡主請起,好好在家將養,保重身體……”一個皇帝身邊的宣旨太監,竟對溫彩如此客套,這又是什麼意思?
周圍的官員心下暗自猜踱起來:溫家要富貴了,連宮中得寵的肉侍都與溫家示好。
太監道:“玉郡主,咱家告辭!”
“公公好走。”
冬葵立在宮門外,見溫彩出來,一把將她扶住,溫青微皺著眉頭,看溫彩的臉色心疼得要命,不知道取了多少血,他好好的妹妹入宮,再出來就剩半條命了,哪裡還有昔日紅光水色,活脫脫像生了一場重病。
冬葵道:“蟲兒,趕車穩著些,郡主身上有傷呢。”
郡主,往後不再是小姐了,她封了郡主,還得了“玉”,皇帝贊她冰清玉潔,往後誰還敢說她是和離女子瞧不起,那就是不把皇帝旨意放在眼裡。
謝丞相站在宮門前,直望著溫家的馬家遠去。
若沒有皇家的人示意,御史好好彈劾溫青的妻子作什麼?溫青怕是要休妻了,這溫青許是他日的權貴人物,不,現下他已經新貴了。
劉維忠騎在馬背上,心裡琢磨著徐氏的事怎就讓御史知道了呢,“刻薄、不孝”兩條罪名啊,婦人的“七出之條犯其一便可休妻”,這一下子還是兩條,要是皇家再一摻合,徐氏這名聲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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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彩前腳進家門,又有宣皇后懿旨的嬤嬤進了瑞王府,下令京中內命婦全部到瑞王府議事廳接受皇后娘娘訓示。
京中的內命婦不知所謂,換了衣袍到了瑞王府,只見嬤嬤拿著一卷皇后專用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