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落魄的何家,也敢與他們宋家鬥。
敢欺負她女兒,看她不讓兒子好好地收拾收拾何氏。
越想越氣,宋老太太的臉色便越發難看了。
宋夫人暖聲道:“婆母,我使個小廝去瞧瞧。”
宋老太太應了。
小廝還沒消失視野,就聽到那邊林子裡傳來車輪的軋軋聲響。
眾人引頸而望,過來了二輛馬車,後頭是輛敞篷馬車,上頭滿滿的都是一口口的大箱子,又有幾個精幹的護院相隨其後。
宋老太太起身張望,宋氏跳下馬車,喚聲“娘”,淚珠兒就滾了下來。
宋夫人道:“小姑子這是怎麼鬧的,都快誤出門的吉時了。”
一說這事,陪房宋婆子就噼哩叭啦地道:“太太今晨被氣得不輕,大老爺說了此次上任帶三姨娘母子和太太,偏中太太母子今兒一早就候著,非要跟大老爺一起去,大老爺趕不走、罵不走,跟個粘糕似的……”
溫子群急了,就要寫休書,這才嚇得何氏不敢繼續跟著。
但何氏不跟,溫墨、溫玄兄弟卻跟在後頭,連他們離京的行李都收拾停當了,甚至還僱了馬車候在外頭,任是溫子群如何訓斥,他們就是不離開,悶著頭跟在後頭。
溫子群為了說服他們,耽擱了不少時間,宋氏想著老母選的吉辰快到,這才硬著頭皮,先帶了同行的下人出發。
宋氏哭扒在宋夫人懷裡,嘴裡直埋怨道:“娘和大哥害了我啊,這都什麼人家,嗚嗚,一點情理都不懂。”
“我的心肝,你當為娘不疼你麼?還不是幾個算命先生都說你命裡註定要嫁個比你年長二十歲的男人才能成良緣,委屈我家嬌嬌兒了,快別哭了……”
宋大/奶奶恨得牙癢癢的,“祖母,要我說,就讓翁爹和大爺把那兩個不懂事兒的東西給抓起來,關到牢裡好好地收拾一頓,看他們還鬧騰。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是我們小姑母太溫順了,才讓他們鬧得這般厲害。”
宋老太太靈機一動,忙道:“兒媳,告訴我兒,把那兩個鬧事的東西抓起來,現在就抓起來,看他們再與嬌嬌兒添堵。”
換作旁人就作一句笑談了,偏宋夫人還當了真,真喚了一個腿腳靈便的小廝來,讓他騎馬回京請宋都督父子。
久久看不到溫子群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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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太太就摟著宋氏上了宋家的馬車說貼己話。
“嬌嬌兒,你聽好了,到了衡州,要把他給看起來,他的俸祿得讓他交給你,還有手下官員的孝敬,你也得管起來,那何氏母子就是虎狼之人,絕不能便宜他們。早前他們就糟踐了不少好東西,從今往後溫子群掙的銀子,都是你和你未出生的兒女的……”
宋夫人接過話,道:“小姑子,對男人就不能心軟,他原就是個喜歡美人的,你到了衡州,也得把這毛病給他收拾掉,他有了新人,少不得拿了私房錢偏了那些小/妖/精……”
宋大/奶奶又道:“小姑母想學我和三弟妹,對那些個侍妾就不能心慈手軟,敢頂嘴的,她愛說話,你就讓她去讀佛經,罰她讀上三個月,不給她喝水,看她還頂嘴。還與你使背裡使壞的,你就派她去辦最難的事,辦不成就可打罰……”
後頭又過來了一輛馬車,下來的是三姨娘,懷裡還抱了個咦咦呀呀的男嬰。
溫青認得這孩子,這是七姨娘所出的庶子。
三姨娘走近溫子林,行禮道:“見過二老爺,拜見候爺!”
溫紅好奇地問道:“這是……要帶二十三弟去衡州?”
“是。這是太太的意思。太太說,男丁是溫家的希望,六姨娘、七姨娘教導不好,下令將二十一爺、二十三爺都帶到衡州去。”
二十一爺是六姨娘所出,六姨娘有兩個兒子,但這二十一爺最是聰慧,年紀不大,卻已經會背三字經,頗讓六姨娘得意。
溫青立即就明白了,這哪裡是宋氏要教導兩個庶子,這分明就是宋氏拿兩個庶子為質,想要操控六姨娘、七姨娘。宋氏把溫府小房幾院交給了六姨娘、七姨娘,卻帶走了她們所生的兒子,就是要她們安分守己,莫要玩花樣,又必須得照她的意思來行事。
七姨娘雖還有一女,可女兒長大是要嫁到別人家的,唯有兒子才能給她養老送蹤。同樣的,七姨娘最看重二十三爺,宋氏就把他帶走,美其名曰“教養庶子”。再過幾年,待他們長大,他們只認得宋氏,哪裡還記得他們的親孃,宋氏這一招的確使得夠恨,但親孃還不得記掛著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