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回頭時,卻見周世子的胸口插著一柄匕首:“世子。”先是低喚,轉而是失神的大呼,“來人啊!我家世子被人行刺了!”
那個撞人的小子,分明就是他在撞人之時將匕首推進了周世子的胸膛。
鮮血噴湧,周世子似憶起了下樓時洛玉臉上的那抹狠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洛玉看不上她,而逐成他與洛玉婚姻是宮裡的周貴妃。
他抬起頭來,迎視上洛玉的目光,那是冰冷的,是得逞後的快意。
是她!
真的是她!
為什麼?他是真心喜歡洛玉的,可她竟要殺他。
她曾說“周世子,本郡主不喜歡你,你告訴貴妃,讓她設法勸說皇上收回成命。”
他未往心裡去,不知不覺間,洛玉竟因這事恨上了他。
小廝扶住周世子,“世子!世子!”
京城已有傳言,說洛玉與太子有私情,他只作不信,可現下瞧洛玉的狠決,這事是真的。
洛玉竟恨他如斯!
下手狠毒如此。
周世子呢喃自語道:“她今天見我,是一早就算計好的?”
音落,歪在了小廝身上。
人群裡突然如炸開的鍋,人人避而遠之,生怕與這樁謀害案糾纏到一處。
*
長寧候府,周候爺正陪溫青在花廳吃茶。
溫青掃視了一番,抱拳道:“周候爺,昨兒夜裡,我小妹遇刺了。”
玉郡主遇刺與他們周家何干?
周候爺立時憶起近來周世子總往順郡王府去的事,順郡王打的什麼主意,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田家的事,他不怪雍王,更不怪溫彩,若不是皇帝要動江南,雍王也不敢攪亂江南那潭水,而今又查出一樁樁貪墨案來,便是崔家也因此受了牽連。
周候爺道:“玉郡主沒事吧?”
“雖保住了性命卻受了傷,若不是救治及時,就會毒發身亡。”溫青細細地觀察著周候爺的神色,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事。
難不成他和雍王都猜錯了,這件事是順郡王做的,與周家沒有關係?
周候爺望著外頭,這都多長時間了,周世子也該回來了。
溫青擱下茶盞,抱拳道:“溫青就此告辭!”
“溫候爺不再坐坐?”
溫青一臉肅容,溫家可不是好惹的,溫彩也不是能任人傷害的,“我小妹遇刺的事,我定會細查,無論是誰都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擔下後果。告辭——”
周候爺暗道:溫青這話分明是說玉郡主遇刺與他們周家脫不了干係?回頭他還得問問世子。
他坐在花廳裡,細細地琢磨了一番,周家與溫家不交好,卻也不是敵人。溫家又站在太子那派,而溫青是太子最器重的武將,招惹上這樣的人可不大好哇。
若不是昔日田耀祖行刺榮安候顧謙,也不會因此招來滅族之災,還累他自個身首異處。
太子的勢力漸漲,文有顧家,武有溫青、雍王相助,便是早前不支援任何一派的定國公劉家也與太子示好了。
周候爺正想得痴迷,只聽外頭有人大喚一聲“候爺”,跌跌撞撞地奔進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廝,扒在地上道:“候爺,大事不好了,世子……世子在旺國街被人行刺了,嗚嗚……”
頓時間,直驚得周候爺回不過神。
他唯一的嫡子遇刺了!
周候爺夫婦火速出了長寧候府,還是晚了一步,在旺國街上的醫館裡,周世子已經嚥氣了。
周夫人哀呼一聲“我的兒啦”便昏死了過去。
周候爺怎麼也沒想到,清
tang晨還活蹦亂跳,意氣風發的兒子,轉眼間就沒了,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胸口還插著那柄匕首,這是一把最是尋常不過的匕首,只要在京城稍好些的鐵匠鋪子花上一兩銀子買到。
“怎麼回事?是誰?是誰幹的?”
天子腳下,竟敢當街行刺,這膽子不可謂不大。
周世子的小廝細細地講了今晨,周世子赴洛玉郡主之約的前後之事。
看著候府花廳上的屍體,周候爺怒從中來,周夫人更是痛斷肝腸,哭得死去活來,大年節中,長寧候府上下因為周世子的死蒙上了一層陰影。
周夫人沉吟著周世子臨終前說的那句“他今天見我,是一早就算計好的?”頓時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道:“候爺,是溫青,是溫青那個惡賊乾的,一定是他令人殺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