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溫彤被同胞兄嫂嫌棄,在溫家大房受盡了冷落和白眼,梁氏是想給無助的溫彤一份溫暖,如今倒成溫彤要回來的藉口。
梁婆子挑了挑眉:“各家府裡,對於棄主、不忠的下人,別說是轉賣,便是打殺的也有。”她頓了一下,杏眸裡寒光一閃。
正待說出後面的話,只見一個倩麗的身影映入眼簾,溫彩領著雙雙、青鶯已緩步而至。
二門處吵得這般熱鬧,溫彩想著梁氏重孕在身,哪裡還能安心呆得住。
溫彤連聲喚著“六妹妹”,生怕溫彩瞧不見,揮動著手臂,“這兩個門婆子不讓我進,六妹妹,這些日子我可想你和大嫂了。”
溫彩含著淺笑,眼裡掠過譏諷與玩味。
溫彤又回來了!她怎麼好意思回來?
難道她忘了上回臨走時對鎮遠候府的打劫行為?
還把回鎮遠候府當成天經地儀的事,門婆子不放,她就縱容丫頭與門婆子吵嚷,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鎮遠候府有人在吵架,肆無忌憚、理直氣壯。
侍女憤怒地推開門婆子的手:“主子都沒阻,你們就狐假虎威。”
雙雙嬌喝道:“狐,誰是狐狸?誰又是老虎,難不成我們鎮遠候府還是龍潭虎穴?”
溫彤回頭給了侍女一個警告的眼神,笑意盈人地道:“六妹妹。”
溫彩也回了一笑,而話卻是冰冷的:“人可以進,包袱就別帶進去了。鎮遠候府不歡迎大房的人,能讓你進來已經是寬容了。”
她驀地轉身,視線望向了桂院方向。
梁婆子道:“要進去,就把包袱放到馬車上。”
溫彤糾結
tang著,她想回來,這裡住得多舒服啊。在溫家大房,溫墨夫婦總給她擺臉色,就連溫玄也瞧她不自在了。近日,六姨娘、七姨娘都能在她面前說風涼話。
她曾是溫家大房最尊貴的嫡女,是父母手心裡捧著長大的掌上明珠,哪裡受過那樣的氣,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更重要的是,溫玄竟然提出了那樣的建議:要把她送給順郡王為妾。
只因為兩年前秋狩時,順郡王傾慕過她。
順郡王現下失勢,若在以前她許是樂意的,可現在她覺得自己能嫁個更好的男人,就算嫁不了太子,嫁一個僅次於太子的男人也不錯。
夜裡,她輾轉難眠,想的都自己的未來,便開始在心下謀劃著、盤算著。覺得自己的計劃是很完美的,也覺著自己更該前來試試。
溫彤咬了咬唇,與侍女使了眼色,只得把包袱留下,她則一路小跑地跟上溫彩。
“六妹妹……”溫彤切切地喚著,“我真的錯了,我現在已經沒處可去了。”
“別!”溫彩停下了腳步,“我可沒看出你哪裡錯了?”
離開鎮遠候府還打劫一番,如果他們還接受她,豈不是太過懦弱了。
有些人,給她的機會就只能一次。
因為多給一次,就是多讓人傷害自己一次。
溫彤骨子裡就是自私的,甚至與何氏一樣都是勢力眼。
“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這回好不好?以後,我什麼都聽大哥、大嫂的。”
如果知錯,不會是這個樣子來,最起碼應該把她“打劫”走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送回來。
溫彩沒有看到那些擺件,只看到溫彤揹著兩個大包袱,一瞧那包袱裡裝的就是她的衣裳。
溫彤目光裡充滿了回憶,呢喃自語地道:“去年,就在我和七妹妹來這裡的時候,大嫂嫂曾與我說:只要我在鎮遠候府住一日,她便照顧一日;若是在這裡十年,便照顧我十年;若我在這裡住一輩子,下半生還有大哥大嫂的兒子照顧我……”
“哈哈……”溫彩笑,笑得張狂,笑得嘲弄。
兄嫂是個情義深厚的人,偏有人拿著別人的情分當利劍來使,還以曾經說過的話來說,好像那話不是話,而是對她的承諾,更像是一個上門討債的債主。
別人對她好,她就覺得該是無條件的,卻從未檢討自己的對錯,只一味的索要,從不懂付出,在旁人困頓的時候,再狠狠地踩一腳;在那人得意的時候,再回來分一杯榮華的羹湯。
溫彩明明笑著,眼裡卻冷若寒冰,沒有半分的溫暖,瞧得溫彤心頭一個寒顫:“六妹妹……”
“彤四小姐,大嫂說的這話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得視大哥、大嫂為真正的親人,交付出你的真心實意。”溫彩揚了揚頭,“這就好比主子使用下人,下人想得到重用,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