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讓我留下來吧,我就是一個無知婦人,不懂什麼大道理,我只曉得,我女兒、外孫在受苦,我不能讓自己安心地度日。”
當初,只要她站出來反對,反對溫藍以侍女的身份陪溫彤入安王府,那麼就不會有溫藍現下的落魄。
她到底太懦弱了,是她的懦弱害苦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她只想陪著溫藍生活,也許這樣心裡會好受些,哪怕只是盡一份微薄的心意。
她太笨了,總是到最後才瞧清了何氏母子。
二姨娘雖與何氏不對付,可卻因此能跟著溫黧夫婦回西山縣祖宅安度晚年。
三姨娘看著老實,卻曉得幫襯溫翠謀得良緣,甚至還讓宋氏獲得了好感。
大姨娘不知三姨娘是怎麼做到的,但她知道三姨娘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般老實,否則溫翠也不會做了官太太,雖是繼室,卻也得到了善終。
溫藍懷抱著孩子,心潮起伏下,問道:“阿彤如何了?”
大姨娘笑道:“膽兒不小呢,正謀劃著要嫁給雍王殿下做側妃,處處與十六小姐比,真是蒼天有眼,竟讓她得了臉上長斑的怪病,便是郎中都瞧不出來,府中下人們猜測她在外頭行事不端沾染了怪病。四爺、七爺就把她送到鄉下莊子上了,對了,也虧得她得了這病,否則就要送進順郡王府做侍妾呢……”
溫藍輕拍著孩子,這孩子太小了,比尋常的胎兒還要小,穩婆說這許是她懷著時沒吃好,但她看著孩子落地,扒開襁褓數著孩子手指頭、足趾,又看孩子渾身上下沒少什麼,又沒多什麼,最是正常,她這才疏了一口氣。
在以前,大姨娘便是背裡嘲笑溫彤都不敢,如今卻是使勁地譏諷著。
溫藍道:“鎮遠候府怎樣了?那個叫碧柳的瞧著怪眼生。”
溫藍還不知道溫青休棄徐氏,又迎娶梁氏的事,還以為現在的溫青妻是徐氏。
大姨娘便將鎮遠候府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
因著梁氏與溫彩救了溫藍母子,大姨娘很是感激,再看他們送來了一車的東西,就更感激了,說了一堆
梁氏的好話,又說這婚事是老夫人託夢訂下的,聽得溫藍詫異不已,這對京城人來說原是舊聞,可對溫藍來說卻是再稀罕不過的奇聞。
溫藍道:“徐氏原就配不上大哥,說話行事粗鄙得很。”
“可不就是,倒是現在的大奶奶生得端莊,性子也好,把鎮遠候府打理得極好呢。連阿翠回孃家,也只去鎮遠候府。四姨娘是個有福的,被大爺接到了鎮遠候府,連溫檀、溫綠也住在那邊。
前些日子,聽說大奶奶還把孃家妹子說給阿檀,四姨娘過溫府的時候,快得意的都不知南北了,張口閉口就誇梁小姐生得好看,又知書達理。”
溫綠的親事,便是因溫青才訂下的。
現在,連溫檀都要娶體面的官家嫡小姐,溫家的庶子多了,也只溫檀有這樣的好運。
溫藍想著昔日的自己,竟與溫青兄妹為敵,她是真的後悔了。
當年的大姨娘,若有三姨娘、四姨娘這等見識,她許就走不到今日的地步,但現在看清事實也不算晚。
溫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大姨娘又說了六姨娘、七姨娘原住在鎮遠候府,卻在臨走拿走人家擺件的事。
母女倆說著瑣事,就這樣過著日子。
大姨娘為了給溫藍解悶,便將京城各家發生的新鮮事也蒐羅來說。
說著,她突然發現冷暋�⒚揮謝柿輳�躍�幌隆�
溫藍答道:“她哪裡是個能吃苦的,跟著爺來皇陵不久,就搭上了看守皇陵的一名孟校尉,爺也不阻,索性把她送給了校尉。”
大姨娘驚得張著嘴兒,“就她這等不守婦德的,還能嫁給校尉為妻?”
“不是為妻,是為妾,聽說那校尉有一妻,早前病歿了。”
這個地方是禁地,尋常百姓來不了,女人成了此地的奇缺物。
皇陵有看守官兵千人,季節交替之時,會有御林軍送來皇陵營所需的吃穿用度與軍餉,聽說在外頭還有工匠在修建當今皇帝、皇后的寢陵,看守在他們這兒的也只得五十來人,其實的人都撥去監督工匠。
“若在外頭,這等不守婦道的,就該被沉塘。”
慕容悰落魄了,連他自個兒的女人都管不住,若他還是皇子,像冷暋�庋�鬧苯喲退饋B淦塹乃��脖淶萌蝕攘耍�鈄爬浼乙蛩�褡錚�站渴欠帕死鋾‘一道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