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嬤嬤領著幾名太醫出來,道:“稟娘娘,查過了,太子送來的點心無佯,問題出在周良娣吃的茶葉裡。”
太醫遞過一小挫茶葉:“娘娘,這茶葉乍一看與尋常茶葉無二,可細聞之下有一股丁香的味道,微臣細細瞧過,這是用丁香偽製成的茶葉。”他一面說著,一面將裡面的幾片茶葉尋了出來。
芳嬤嬤道:“這丁香製作巧妙,酷似茶葉,便是太醫瞧了很久才瞧出端倪。”
身邊服侍的嬤嬤雖然眼睛毒,到底不是太醫,又如何瞧得出這其間用丁香偽造成的茶葉。
皇后問道:“這茶葉是什麼時候入的鳳儀宮?”
“啟稟皇后娘娘,有五天了。是五天前,內務府按例送來的,按照鳳儀宮的規矩,由宮人試吃後無佯,再分給二位良娣的。”
皇后驚問:“謝良娣那兒呢?”
芳嬤嬤道:“剛才太醫瞧過了,謝良娣屋裡的茶葉無佯,獨獨周良娣的茶葉有些不同。”
七公主看著面前的五位太醫,詫異地問道:“給周良娣請平安脈的吳太醫今兒怎沒來?”
醫正答道:“上午時,吳太醫請假,說是他家裡出了點事。”
皇后立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吳太醫可是太醫院的千金聖手,尤其對服侍孕婦經驗豐富,只要孕婦一足五月就能準備地判斷出腹中胎兒的性別。
想到這兒,皇后似恍然大悟一般,對總管太監道:“宣吳太醫進宮!要快!”
謝良娣一直沒事,那是有人早就知道她肚了裡懷的是郡主。
周良娣在這時候出事,一定是……她懷的是男胎。
皇后想到這兒,她盼了這麼久的皇孫許就要沒了,大聲道:“本宮命令你們,不惜一切保住周良娣肚子裡的孩子,只要你們保住胎兒,本宮重重有賞……”
一聲刺耳的慘叫從偏殿傳來,周良娣昏厥了過去。
沉默,久久的沉默。
服侍嬤嬤捧著個托盤,上頭覆著塊白布,血色從桃花瞬間洇染成斗大的牡丹,直至整塊白布染紅了大半。
“撲通”一聲,嬤嬤跪在地上,高舉著頭上的托盤,悲愴欲絕地道:“娘娘,周良娣落胎了,是個男胎……”
男胎!她的皇孫……
皇后身子一晃,就要倒在地上,幸而顧嬤嬤一把將她扶住。
這是陰謀,是有人故意要害她的皇孫。
皇后驚喝一聲:“給本宮查!吳太醫一定早就知道周良娣肚子裡懷的是男胎,她一定早就知道,本宮饒不了他!”
半個時辰後,出宮的太監回話,“稟娘娘,吳太醫暴斃身亡了。”
果然是有問題!
吳太醫一早就診出周良娣肚子裡懷的是男胎,甚至把這訊息告訴了某個人,這人才費盡心思地對周良娣下手,毒殺了她那還未出世的皇孫。
皇后緊握著拳頭,一聲怒喝:“就算是翻遍整個皇宮,本宮也要查出那個兇手,給本宮的皇孫報仇!”
她將謝、週二人接到鳳儀宮,原就有保她們腹中胎兒的意思,不曾想還是失算了。
鳳儀宮總管帶著宮人去了內務府,開始查茶葉的來源,與此同時,顧嬤嬤、芳嬤嬤則細查整個鳳儀宮的宮人。
周良娣還在昏迷中,除了她的服侍丫頭,似乎整個鳳儀宮都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慕容恪坐在繡杌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周良娣。
到底是誰要害他們的孩子?
是他的妻妾麼?皇后一早便說過,無論太子宮哪位姬妾育下男胎,她都重重有賞。這也使得懷孕的姬妾們近來很是得意、張狂,就連太子妃對太子宮三位姬妾也是縱容有加,但凡她們想吃什麼,都立馬送過去,甚至還免了三人的晨昏定省。
可是,他最想要周良娣生的孩子,無論男女,他都會視若寶貝,卻在這個時候被人害了。
皇后下令,但凡事涉下毒之
人,一律杖斃,一時間整個後宮一片血雨腥風,內務府裡分派各宮例份的管事被當場杖斃。
*
慕容恆將宮裡的事告訴了溫彩。
溫彩驚愕地道:“查出來是什麼人乾的麼?”
慕容恆搖頭。
很顯然,有人早就知道周良娣懷的是男胎,這才下了手,這分明是要害太子無後,否則懷有女胎的謝良娣不動,單單毒害周良娣。
“皇后娘娘一定很生氣,這半年她可是做夢都想抱孫子。”
“豈止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