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傳來了更大的吆喝聲,肅州知州帶領官兵趕到了:“賊人聽著!敢在我肅州鬧事,速速投降,保爾等不死,否則定要爾等死無全屍!”
池睿聽到那喊聲,又是燦爛一笑。
溫彩道:“池睿,你這又是何苦?”
“我無怨無悔,現在我覺得很快活!能保護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他第一次貪婪地聞嗅著屬於她的味道,這是淡淡的馨香,醉人的,卻是這樣的別樣,他彷彿看到了一幕:那像是夢,又像是被他遺忘的久遠記憶,他看見自己抱住了性命垂危的溫彩。
不,他不要她死在自己的懷裡。
如果是這樣,他寧願選擇另一種方式。
若在他們之間,有一個人必須要死,他希望死的那人是自己。
溫彩的淚,滑落下來。
雙雙早已經泣不成聲,她是知道的,前世的溫彩死在了池睿的懷裡。
這一個男人,前世今生都深愛著溫彩。
“玉郡主,能死在你懷裡,是我的幸福!”
“池睿,你這個傻子,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
她一見他,一語叫出他的名,這對他已經是一件莫大的意外。
池睿勾唇而笑,不是辛酸,不是苦澀,是一種滿足的笑,燦爛的笑,彷彿多少等待都值得。
溫彩憶起前世點滴,再看著懷中的他,早已淚如雨下。
怪笑人的連續三掌,已摧毀了他的五臟六腑,他口裡再湧出一口鮮血,“你一直都記得我?”
“是,一直都記得。”她未忘,是因這男子的痴情與執著令她動容,溫彩悠悠道:“暢園相見的那天,見了你後,我在家等你上門求親,可你一直沒來,我想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前生有負於他,今世就償他一個心願。
他的痴情,她全都知道。
他苦澀一笑,原來是錯過了。
他以為她早已經記不得他,卻不曾想她其實記得他。
能這樣死去,真好!
而不是看她死在他的懷裡,那一種無助與絕望,那一份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用再承受。
這一次,他是幸福的,因為他知道她心裡有他,這樣就夠了。
tang他笑,湧出一口鮮血,鮮豔如花,驚豔魂靈。
溫彩大聲道:“雙雙,傳郎中!快傳郎中。”
然,他在她懷裡閉上了眼睛。
她不顧他的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衫,洇在她的身上,如同帶血的玫瑰,又似啼血的杜鵑,她緊緊地抱住了池睿。
對他的情,她是感動。
前世的默默守護,今生的義無反顧。她來肅州兩年有餘,原來他一直就在周圍,在她看不到地方,直至她身遇險境,他方才現身,有多深的情,才會令他做到如此。
內院,進來的護衛越來越多,怪笑人見無力對敵,尤其是那叫秦護衛的人,身手更是不凡,張臂一揚,縱身上了屋頂,一名護衛“嗖——”的一聲發出了飛鏢,他揮劍一擋,傳出悅耳的聲響。
“雍王妃,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我記住你了!”
雙雙衝出花廳,對著夜空大吼:“王八蛋!你別走,你殺了人就想開溜,留下性命!”
雍王府的動靜就驚動了肅州知州府衙,知州大人領著二百名官兵呼嘯而來。而肅州城內各大戶、官宦人家亦都相繼派出了家奴、家丁前來增援。
頓時,內外交夾,黑衣蒙面人被困在二門與大門的中間小巷裡,進退維欲,想逃命,外頭有肅州知州帶的官兵,想進去,又有雍王府的護衛隊、家丁、婆子等。
溫彩放開了池睿,嘴裡呢喃道:“你怎這麼傻?”
他是這樣的年輕,卻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與她重逢。
他喜歡她,她曾經想過今生就嫁給他。
然而,“真命鳳格”的傳言,讓他不能得償所願。
溫彩強打精神,看著花廳上雪雁的屍體、池睿的屍體……無論是誰,皆讓她心痛。
三順兒從一邊出來,哈著腰喚聲“王妃”。
溫彩定定心神:“外頭的事處理好了?”
秦虎抱拳道:“所有賊人或活捉,或斃命,皆已制伏,只是那個怪笑蒙面人逃脫了。”
“告訴二管家,厚葬此次殞命之人!令人將池睿的屍體送回京城池府。”
秦虎應“是”,今日若不是池睿出現,溫彩許就被傷、被捉。
慕容標被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