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彩又走近溫子群,“父親,這是長輩備的房契、地契,你且瞧瞧,祖母留下的田莊原是八百畝,有四百畝我已經處置了,還餘四百畝,又有五家店鋪,家家生意都還不錯。京城的兩家,郊外鎮子的三家。你看這個怎麼分?”
溫青道:“要京城鋪子就拿兩家,郊外鎮子的就三家。婕”
溫彩輕聲道:“如此,我就要郊外鎮子上的三家。”
說著,尋了房契出來,把京城的兩家遞給了溫子群,“父親過目,你且看看這可對。”
溫墨道:“陪嫁的首飾、衣料如何分?”
“既是要給姐姐的,早前陪嫁的都在,就一併給她。”
溫墨勾唇一笑,她倒還算大方,許是經歷了這麼一遭變得聰明瞭。
溫彩繼續道:“莊子原是祖母留給我的,可我既說了分一半出去,就不能失言,但若分一半,這田莊就更小了,再說莊子上的下人、佃戶都是用了好些年的,這樣可好,另外二百畝我折成銀子給父親,補你二千兩,就當是父親心疼女兒,少收些銀子。”
好話、壞話都比她說了。
溫玄道:“二百畝良田二千兩,那可是極好的良田,少說也得三千兩。”
溫青也不是斤斤計較,不由眉頭一擰,道:“陪嫁的緞子、頭面,妹妹都沒有,說全都退回給父親,你還要怎的?”
溫墨臉色一沉,怪溫玄多事。
溫青亦是個爽快人,但這是遇上爽快者而言。若你與他計較,他也跟你必究到底,這溫青的性子就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溫玄揚了揚手,“就瞧在自家人面上,便宜六妹妹了。”
溫青又不依這話了,正色道:“什麼叫便宜了,那些頭面、綢緞、擺件的,就算平分,你家也不止一千兩吧?不過是最合適的分法,你們倒叫上了,那莊子是誰的?那是祖母留下遺命給妹妹做嫁妝的,就算她離開冷家,那也是她的東西,不給你們一畝,你們又能怎的,哼,一個個的別他/媽的得了便宜還挑刺,當妹妹是好欺負的。誰要欺負她,天王老子都不認,別說打冷昭,信不信老子把你拖出去揍一頓,長兄教弟,這在哪家都說得過去……”
溫墨的神色更難看,溫青這脾氣連溫子群都要讓幾分,耍橫說狠,溫青絕對是個角色。心裡暗怪溫玄多嘴惹事,被罵不說,還被駁斥。
若未看到溫青揍了冷昭,溫墨許不會怕,可現在若溫青真揍溫玄,人家是長兄,你當弟能還手,就算還手,憑溫玄那柔弱的書生樣,打得過鐵騎大將軍,這分明就是在找死。
溫子林陪了個笑臉,安慰道:“玉堂不必與阿玄計較,他就是小孩子。”
“不懂事就教,我身為長兄辛苦些教他一些規矩也是成的。”揚了揚頭,溫青憤然瞪了眼溫玄。
溫玄大氣不敢出,生怕溫青當真揍他,只怯怯地看著溫彩,低低地道:“不是要給二千兩銀子麼?”
溫彩回過神來,道:“我這就去取。”
她回內室取了銀票來,各是一千兩一張,雙手遞給了溫青,意思很明顯,是要溫青看著,她是算清了,溫青又遞給了溫子群。
溫子群輕聲道:“賣了田莊、鋪子的錢可不能亂花、亂使。攢在那兒,回頭放你兄嫂那兒,讓他們給你預備成嫁妝。”
溫青大著嗓子,“我可不好意思花妹妹的錢,既是她的,她怎麼花都成。不夠使了,與你嫂嫂說一聲,就是砸鍋賣鐵,我都不會委屈了她。”
這溫彩一天花幾千兩銀子,這都是給溫青慣出來的。
聽聽,這話是個尋常人家當兄長的能說的。
一屋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其間站在冷敦後頭的李氏,竟不由得羨慕起來,若是冷曠也這般護妹,他日冷三小姐出閣,她倒不必擔心了。
溫青寵妹如命,哪家敢欺負溫彩。
溫子群對嫁妝的事很快處理下去很得意,心想:這要是在旁家,定會因幾兩銀子鬧得不可開交,他溫家的家教就是好啊!
這麼一想,他越發得意,揚了揚頭,問冷敦道:“冷候爺與我家溫彩,早前一無官媒署的婚書為憑,二未入冷家族譜,這就算說好了?”他調頭看著尊位上坐著的老夫人,她一直板著臉不說話,直愣愣地掃過
tang當事人溫彩,又看冷昭。
就憑剛才溫彩三言兩語就把嫁妝的事處理好,老夫人就覺得溫彩是個能做嫡長媳的人,這嫡長媳就得有這種決斷有魄力。
又憶起那支九十號“人間富貴花”的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