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道:“你這麼快就把鋪子賣了?”
“對啊,要不我這一身四千兩銀子呢,因買了好價,我才捨得買這麼貴的好東西。”
冷晞心下訥然,還想過來好好說,談好價格就買下來,哪裡曉得溫彩說賣就賣了,還賣了高價。
只是她哪是會懂得攢銀子的人,這一身又花了四千兩銀子。
難怪府里人都說溫家給她的嫁妝足,瞧她不把銀子當回事的亂花亂使。
李氏輕斥道:“老夫人剛發了話,不許你出門,你怎又買這麼貴的。”
“祖母最是愛管閒事,這是我自個的嫁妝,花了便花了,難道我要留在這兒,學蕭彩雲那般省吃儉用一陣子,最後便宜了她那個繼妹。我才不會幹這種傻事,既是我的,我花光、敗光那也是我自個的事兒,我總算是享用過的,如此活著也算恣意暢快。”
聽她說話,無論是誰都會以為是冷昭寒了她的心,她才這般拼命敗自己的嫁妝。
冷晞是聽出來了,溫彩這是故意的。
冷昭的事,他們都是知道一些的,沒想就這事上竟傷透了溫彩的心,就算有人要攔,如今瞧來都是攔不住了。
“大嫂嫂還會再賣鋪子麼?我可聽人說你手頭有近二十家鋪子。”
“且等我手頭的銀子花光了再賣。”溫彩說得雲淡風輕地,對著外頭道:“忍冬,叫麻嬤嬤把我的小庫房開啟,我過幾日要回溫家住對月,讓麻嬤嬤早早將我回門的禮物備好了,往好裡預備。鎮遠候府裡,溫候爺、夫人、徐太太、徐二小姐一家、徐三小姐的都備齊全了,還有溫家兩房人的都預備上,他們若是到鎮遠候府見者有份,要是不來瞧我,我倒省了禮物。”
今兒九初九,離十四還有好幾天呢,也有住對月會提前兩日回孃家的。
李氏輕聲道:“大侄兒媳婦,就算你心裡有氣,也不該拿自己的東西撒氣。”
“二嬸嬸,我高興著呢。
那日我去瞧蕭彩雲,你們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她說,她會要我的嫁妝,田莊、店鋪、甚至首飾。
哈哈……憑什麼?我憑什麼要把自個的東西便宜了她,便是被敗光了,我也覺得暢快。
你們不是我,不會知道我心裡的苦。
你們也就別勸我了,便是我孃家兄嫂來,我也未必會聽的。
你們可曾知道,當她說這些話時,我有那麼一刻,期望自己沒有那麼多的嫁妝。
我怎能便宜了別人?我怎能甘願為他人作嫁衣裳。
他們是生死一對人,他們是真心人,我成全他們便是,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但他們不能拿我當軟枺�幽螅�依鋶け膊輝敢庀舨試平�牛�拔沂裁詞攏�春盟莆野�慫�塹牡藍��
平遠候嫡妻,有人稀罕只管拿去,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現下自兒個高興,在乎自己過得快活,什麼禮義恥廉,什麼大家規矩,我呸,全都是約束女子的東西。
男子可以卑鄙,男子可以任意胡為,便是我花自兒個的嫁妝,礙著誰了,也要人來說……”
溫彩越說越氣,心頭一陣激動,越發停不下來。
“女兒家,在孃家如何得寵,都不是真的快樂,真的快樂是往後能不能覓個待自己好的、夠真心的人。要是那人的心被旁人早早的得去,又或是個見異思遷、朝思暮想之輩,跟著這樣的男子還能快樂嗎?這規矩為甚女子如此不公?在孃家時,我就不想嫁,可是就晚了那麼一天,就一天哥哥就回來了,結果我就被迫嫁人了……”
溫彩說著時,心頭一酸,扒在
案上哇哇大哭。
麻嬤嬤見她一哭,也跟著傷心。
杜鵑此刻更是想到溫彩到冷家後過的日子,只有出門的時候她笑得開心、輕鬆,在這家裡都是刻意在討好老夫人。
可冷家這些人,又有幾個是真心對溫彩的,個個與她形同陌路。
杜鵑一抹淚,忍冬與茉莉也跟著哭。
李氏想寬慰幾句,卻連自己心頭都是酸酸,溫彩說得對,女子在孃家過得如何快樂都不是真的快樂,這還得看嫁人能不能得遇一個好夫婿。
溫彩哭了一陣,叫嚷道:“我不要留在冷家!冷家就如其姓氏一般的冰冷啊!我要離開冷家,我要和離,嗚嗚!我要和離,我要離開冷家……”
她捶南著桌子哭得聲嘶力竭,像孩子般的嚎啕大哭之聲,很快就傳了出去。
麻嬤嬤輕聲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