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杜公子,杜公子。”陸夷光想以頭捶桌。
昭仁公主,“你不是說了杜渥丹也在嗎,想想就知道是陪著杜渥丹去的。”杜渥丹便是杜若胞妹。
想起當時杜渥丹驚愕的模樣,陸夷光慘叫一聲,鬱悶地直捶桌子,她的形象都叫符驥毀了。
昭仁公主單手托腮,閒閒地睨著陸夷光,“撞見就撞見了,你們在吵架又不是在幽會,至於這樣嗎?”
“怎麼不至於,”陸夷光垂頭喪氣,“吵架的樣子多難看多不淑女啊!”
“噗!”
陸夷光抬眼,憤慨地瞪著昭仁公主。
昭仁公主斂了斂笑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歡樂一點,“阿蘿啊,咱們做人得實事求是點。”
聽出她言下之意的陸夷光哼哼,“可在喜歡的人面前,不就是要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嘛。”
昭仁公主意味深長地看著陸夷光,“可你要是想和他走下去,那麼你得讓他接受你最真實的一面,不然你多累。”
陸夷光皺眉,擔憂,“嚇跑了怎麼辦?”
昭仁公主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跑不了,你們都訂婚了,他能跑到哪兒去。管他接不接受,你就這樣,不接受也得接受。”
“總得循序漸進吧,”陸夷光打著算盤,“先培養好感,然後慢慢原形畢露,事半功倍。”
昭仁公主嘴角一抽,原形畢露是貶義詞吧,有人放在自己身上用的嗎?
望著嘴角抽抽的昭仁公主,陸夷光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你不懂,等你遇上喜歡的人就知道了。”昭仁比她大了一歲,不過尚未定下駙馬。她一直挑不中合意的駙馬,皇帝便也由著她慢慢挑。作為最受寵愛的公主,一般公主出嫁前才會受封,可昭仁十歲就有了封號,她壓根不愁嫁。
昭仁公主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
陸夷光彎起眉眼,特別耿直,“長得好看就很厲害了,你看滿京城哪個比他好看。”
“你大哥就比他好看。”
陸夷光再也不能更贊同地點頭,她的美人榜是這樣子排列的,“我大哥當然比他好看,我二哥也比他好看,他排第三。”
“咦,阿遊居然不是第三。”
陸夷光嫌棄,“他排在最後一位。”
昭仁公主聽出來了,“他又惹你了。”
陸夷光拒絕提起這個掃興的話題,叉起一塊馬蹄糕嚼兩口嚥下去,連帶著鬱悶一起吞進了肚子,“算了,發生都發生了,不想了,想了也白想。”
“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昭仁公主懶洋洋道,“好好聽曲兒吧,我出宮一趟可不容易。”
陸夷光嘁了一聲,“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未出嫁的公主是難得離開皇宮,可昭仁手裡有皇帝給的腰牌,比皇子還自由。
昭仁公主笑眯眯的,“總比你出府不容易。”
說得好有道理,陸夷光無言以駁。
樓下高臺上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著,時不時還有喝彩聲,陸夷光和昭仁公主津津有味地聽著,一場畢,中途兩人還各賞了一枚銀錠子。
趁著換人的空檔,陸夷光起身活動,她們定的這個包廂很大。陸夷光走到視窗呼吸新鮮空氣,“待會兒咱們去畫舫上吃魚宴吧。”
望著對面的魚羊鮮,陸夷光饞魚了,魚是她的最愛,百吃不厭,陸夷光一直都覺得自己喜歡貓是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愛好。
夏日泛舟湖上,就著絲竹之聲享用鮮美的全魚宴,想想便覺通體舒泰。
昭仁公主自然道好,跟阿蘿在一塊,最愜意的一點便是她最是會享受,從來不委屈自己。
如此,陸夷光便吩咐半夏去安排畫舫和伶人。
高臺上已經換成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在彈琵琶。見陸夷光還是站在視窗不動,昭仁公主喚了一聲,“阿蘿。”
陸夷光衝昭仁公主勾了勾手指頭,一臉的興味盎然。
昭仁公主眉梢一揚,起身過去。
樓下的街道上,兩波人馬成對峙之勢,左手邊領頭之人可不正是不久前剛剛分開的符驥,站在他對面的是承恩侯嫡子傅延年,承恩侯乃傅太后嫡親侄兒,既皇帝和順陽長公主的嫡親表弟。
論理,符驥和傅延年這對錶兄弟關係應該不錯,可應該不是必然,二人作為紈絝子弟裡的中流砥柱,頗有些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勢,鬥富搶人互毆那是家常便飯,攪得京兆尹後腦勺都禿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