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不是妹妹中意之人。
“我跟他正經話都沒說過幾句,他就說喜歡我,喜歡我的臉還是喜歡我的身份,一時意亂情迷罷了,待見了我真實性情,只怕就會失望了。”陸夷光老氣橫秋一嘆,“我再也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了,那都是見色起意,這種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想當年她對杜若可不就是見色起意,不過也幸而是一時情意,感情淺,所以在發現杜若愛慕謝存華之後,傷心沒多少,憤怒居多。
陸見深啞然失笑,“那你相信什麼?”
“別笑,我很認真的,”陸夷光痛定思痛,“之前我就是被杜若的臉迷惑了,光顧著他長得俊俏,都沒認真接觸過就和他訂了婚,若是當年我與他多多接觸,也許我就能發現他心有所屬。”
陸見深觀她神情中有懊惱無傷心,便放了心,“那以後若有中意的,你多尋機會接觸下。”
“那是當然。”陸夷光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大哥也是呢,這種事,還是得更慎重點。”
陸見深好笑。
語調一轉,陸夷光一臉促狹,“大哥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認識的姑娘多,我可以幫你留意哦!”
“不勞你小人家操心,你管好自己便成。”
陸夷光不滿地哼了哼,“別瞧不起我,真論姑娘們的性情,阿孃還不如我清楚,你等著阿孃給你找,也許還不如我找更方便。”
陸見深笑,“小小年紀就想當媒婆了。”
陸夷光,“別人的事,我才懶得管,不識好人心。”
到最後,陸夷光還是沒能從陸見深嘴裡打聽出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其實就是陸見深自己都不清楚,於夏蘭盈,她是母親精挑細選出來的,自來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訂婚前他見了兩回,溫良賢淑,想來應該能勝任陸家嫡長媳的重擔,不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
雖然出了岔子,但是陸見深並沒有就此懷疑母親的眼光,這個意外誰也不想,母親只會比他更懊惱憤怒。所以婚事上,他依然憑父母做主。
至於阿蘿在這上頭主意分外大,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當之處,反而贊同,婚姻對女子和男子的重要程度大不相同,女子一生絕大多數時光在後宅度過,對女子而言,婚姻猶如第二次投胎。
打紫陽觀回來沒多久,就到了南康長公主四十大壽,壽辰前一天是暖壽,只邀請了二房和慶王府兩家來吃酒。明天的壽宴是過給別人看,今天才算是給自己過的。
早早的,蔡氏就帶著兒女過來了,寒暄幾句,陸夷光便帶著堂姐妹去花房玩。大冷天的,還是暖洋洋的花房更舒服。
外頭寒風蕭瑟,裡面溫暖如春,配上香噴噴的奶茶,精緻的各色點心,再是愜意不過。
陸夷光拿了白子和陸初凝對弈,其他姐妹們興致勃勃的賞花。
“沒想到冬天也能看見碧玉蘭,這花房就是好,回頭要不咱們在府裡也建一個。”陸詩云愛不釋手地摸了摸蒼翠欲滴的葉子。
陸初凌覺她丟人,瞥了她一眼,“這花房保暖這麼好,都靠這些玻璃,只有皇家作坊才能生產,一年就那麼點產量,不說價比黃金,就是捧著錢都沒處買。”
陸詩云尷尬了一瞬,復又笑,“瞧我這孤陋寡聞的,還是二姐見多識廣。”
旁邊的人都應景的笑起來。
陸詩云無意間看到陸玉簪,計上心頭,“這裡美如春天,若是不畫下來,實在可惜,不如我們來作畫吧。”
幾個小一點的姑娘興沖沖拍手叫好。
陸玉簪面露難色,在楚家,練字都不捨得,更別說學畫,外祖父雖為秀才,也是不會作畫的。回到陸家之後,倒是跟著姐妹們一塊上課,只時日尚短,且錯過了最佳學習的年紀,她的畫作實在羞於見人。
想拒絕的陸初凌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好啊。”她不喜陸玉簪,陸玉簪的存在就是活生生在昭告世人父親的不忠母親的難堪。哪怕大姐說,出生不是陸玉簪能選擇的,她們母女也是可憐人,她還是不喜歡陸玉簪母女,就是不喜歡。
陸玉簪繞了下手帕,慢慢放鬆下來,早該習慣了,她越是表現的在意,反倒越能勾起她們的興致。
陸詩云隔著兩排花詢問,“大姐,阿蘿妹妹,你們要參加嗎?”
陸夷光摩挲著棋子,眼睛依舊放在棋盤上,“難得偷個懶,我可不想再提筆。”
陸初凝暗暗瞪她們一眼,待會兒慶王府的姑娘許是要過來,陸玉簪丟人,難道她們就長臉了,“平時讓你們畫畫倒是各種找理由偷懶,今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