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床般大小。她自己置身外圍,隔著一屏垂花,裡頭儼然還有一張臥榻。
方才進來得急,又礙著黑,她才沒看清形勢;此時此刻,卻已是懂了。
這樣奢華而巨大的轎子,除了皇帝外出時的馬上行宮之外,必定都是朝廷大員方敢使用……
蘭芽的手頹然滑下,之前的豪氣全都散了,轉身膝跪,垂下首去。
這般,黑暗內裡方傳出冷冷一聲輕哼:“蘭公子,你好大的架子。每回出宮不歸,還都要本官親自來迎才行!”
寒意打從心底爬升,蘭芽屏住呼吸:“大人怎麼來了?”
斜躺臥榻之人,正是司夜染。
“蘭公子說得好笑。以蘭公子大駕,如果不是本官親自來迎,蘭公子如何肯屈尊回宮呢?”
司夜染字字如釘,句句譏諷,蘭芽聽得心下一片蕭索。
只慘笑:“大人言重了。小的如何敢勞動大人?”
“嗯哼~”司夜染怒意不減:“你自然樂不思蜀,在外面與野男人摟摟抱抱!”
此話怎講?
蘭芽乾澀一笑:“大人錯怪,小的只想探明那人身份。”
這世上自然該有巧合,可是巧合倘若太巧,那便有貓膩。她自忖絕不會那麼巧連續碰見那人兩回——更何況,陌生人之間怎會有那人那般大方,彷彿天生就是來幫忙的?
歸納起來,那人怕是故意。
故意“巧遇”她,故意指給她嗜血蟲可能出現的地方,故意——將她引向辦案的某個方向。
她在教坊司是為了慕容心碎,她也著實是醉了,但是繃緊在心底的那根警醒的弦卻沒鬆脫。
司夜染在黑暗裡,微微挑起眉尖:“你原來也察覺他身份有異?”
……若此,倒是他過急了。原以為,她已上當。
這般想來,他神色不由放柔。
“既然這般想知道那人是誰——那我便告訴你吧。”
蘭芽一喜,之前的恐懼和尷尬倒也散了,連忙催問:“大人快說!”
轎子內漆黑如墨,隔著這樣的黑暗,兩人反倒都各自輕鬆下來。
至少,面上的微笑不會被對方察知。
只有自己知道,就夠了。
司夜染擺了擺衣袖:“聶魯。”
。
蘭芽果然嚇了一大跳。
“……他,他竟然就是刑部侍郎兼順天府尹的那個,聶魯?”
她有這樣反應,倒也難怪。
司夜染放縱自己勾起唇角,卻只清淡答:“嗯~”
蘭芽以拳捶地,忍不住笑罵出聲:“媽的!”
司夜染一側首,不敢置信問:“你說什麼?”
蘭芽大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