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成,凝著郎中笑:“大夫家中新近有喜,小孫子可是白胖可愛啊。狸”
郎中愣神兒片刻,便撲通一聲跪倒:“公公放過草民孫兒吧!草民對今早之事,半個字也不敢洩露出去的……”
初禮微笑:“大夫說的哪裡話來?我們大人的景況,就是因為信任大夫為人,才會讓大夫您來瞧。否則,早去延請太醫了。”
郎中又賭咒發誓,磕了十數個響頭,才惴惴接著五十兩銀子出了春和當。
初禮雖然說得無害,郎中多年行走江湖卻還是明白,人家之所以沒請太醫來,是這件事不方便讓太醫知曉——太醫太醫,那是皇家的大夫,若是太醫知道了,便整個朝廷、包括皇上娘娘也都知道了。
請他來看,不是他醫術比太醫還高超,不過是看在他隱身民間的便利罷了。
郎中狠狠抹了抹汗,知道自己必須要忘了自己今早的一切,才是保命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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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因主管京師地界,於是級別雖然是“府”,可是地位卻極為超然。
府尹為正三品,高出一般地方知府二至***,且一向由尚書、侍郎級大臣監管。
正三品衙門的官印應用銅印,也只有順天府特別,用銀印,位同封疆大吏的總督、巡撫。
於是蘭芽雖然有靈濟宮的身份,可是卻也明白,這順天府的衙門口不是好闖的。
果然,她帶著雙寶一到順天府衙門口,左右看門的衙役便不客氣,兩隻鼻孔幾乎要翹到天上去。雙寶看不過,先出示了靈濟宮的腰牌,那兩個門子方有些收斂,不過依舊是一副欠揍的樣兒:“哎喲,原來是兩位公公。想見咱們府尹大人,沒問題呀,只是不巧,咱們大人此時不在府中。”
蘭芽忍著不去戳穿他們的謊言,耐心問:“敢問此時大人不在府中辦公,又去了哪裡?”
開玩笑,身為堂堂京兆尹,辦公時間不在衙署內,難道還能隨便出門?這天子腳下,難道還真的沒有王法了麼!
門子甲轉了轉眼珠,情知內監有監察百官的職權,他們繼續這麼胡說,回頭這位小公公真給這麼報上去,那府尹大人還說不定真的就落了責罰。
門子甲便趕緊說:“小公公說得對,府尹大人這個時辰按說應當署理公務。可是公公應知,咱們大人為兼任,除了順天府尹之職,大人還是刑部侍郎……”
蘭芽挑眉:“按你的意思,大人是在刑部辦公?”
門子甲故作機敏地笑:“公公英明。”
蘭芽將雙寶扯到一邊,低聲細問這位刑部侍郎兼順天府尹的身份。雙寶說叫賈魯,因從前在刑部辦過幾個大案,頗得皇上賞識,於是將順天府這個替天子看家護院的重要衙門口交給了他,就是要讓他維護京畿重地一方平安。
蘭芽點了點頭,“既然是刑部的郎官,那咱們今兒就暫時先不見了。”
刑部乃是法司三部之一,歷來掌刑獄。可是從大明建國以來,錦衣郎與紫府的先後建立,便從刑部將刑獄之權漸漸剝離。如今紫府辦案、拿人、用刑,全都根本不用透過刑部,更建有屬於紫府專用的北鎮撫使司詔獄,更等於是騎在刑部脖子上拉屎……刑部雖然表面與紫府宦官低頭哈腰,實則心內早有闇火。
既然賈魯是刑部的人,那見了還真不如不見,否則他非但不給任何方便通融,怕是還要橫生枝節,給她添麻煩。
主意已定,蘭芽再抱拳賠笑:“若是大人不方便,那請為在下引見捕頭亦可。”
捕頭乃捕快之首,捕快專事緝拿盜犯,馮谷命案的最初勘探當由他們負責。
兩個門子彼此望了一眼,情知府尹大人還能仗著身份拿拿喬,可是捕頭職司畢竟太低,不宜在宦官面前拿喬……兩人便只好入內通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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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頭孫海正在班房喝茶。順天府因地位超然,府內胥吏衙役的身份也比一般府衙高出一截去,外人只道羨慕,府裡知道內情的人卻都暗暗叫苦。
不為別的,都因掣肘。
但凡順天府的案子,紫府總難免插手過來,到時候派個能員來還行,若是碰見個飯桶,來了就知道吆五喝六、指手畫腳,沒的幫不上忙,反倒拖後了辦案的進度。
捕快辦案也有期限,一般五天為一“比限”,重大案件則三天就是一個“比限”,倘若過了一個“比限”還未破案,捕快就要受到責罰。因此上,順天府的捕快就沒有沒因為宦官的掣肘而沒有捱過打的,所以一提到紫府,就都暗自恨得牙根都癢
癢。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