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芽聽了便笑:“你怎麼能去呢?遼東塞外風寒,不比京師。況且這些年你實際上是靈濟宮的管家,宮內一應事體都離不開你。你若走了,我連個庫房的門兒怕都開不開了。”
初禮便笑:“公子言重,這些實則都是小事。回頭奴婢都對寶兒交代了就是,寶兒聰穎,一學就會。”
蘭芽凝著初禮:“就算寶兒能學會管家,可是以後辦事,我也還是離不開你。”
初禮便撩袍跪倒,已是淚溼雙眼:“奴婢一向是伺候在大人身邊的,多年來未曾離開大人左右。大人此時身在遼東受苦,奴婢如何能放心得下。公子可憐可憐奴婢,這次就叫奴婢跟著一道去吧,哪怕就是看看大人,確定他安好,奴
婢再回來也不遲。”
蘭芽垂下頭去,撫了撫手腕上戴著的數珠,“眼下無論是靈濟宮還是西廠都正是用人的時候,我身邊的人原本已經不多了,斷斷是離不開你的。不如這樣,叫初義去吧。禮、義、忠、信,你們四個本就是一直伺候在大人身邊兒的,初忠和初信已經在那邊兒了,再加上個初義,相信三人合力,錯不了。”
初禮十分失望,怔怔望向蘭芽:“……公子。”
“我意已決。”蘭芽又想了想:“倒是還有個人,也可一併派去。從前伺候二爺的初心,當初很是為了宮裡的事遭了些罪,便給他個機會立功,叫跟著一起去遼東歷練歷練吧。”
。
初禮有些失魂落魄地出去了,蘭芽自己心下實則也不好受。
大人就要走了,她卻沒辦法親自去送。
堂堂西廠長工親自為一個普通車伕送行……怎麼都說不通。
他雖然來了,兩人卻無緣相守;這麼短短几天他便又要離去,從此天各一方,下一次見面又不知要多久以後。
雙寶在外頭悄悄兒勸解了初禮兩句,這才悄然走進來。瞧著公子的神色,知道公子今兒這是心裡疼得緊了,才會面對初禮的時候有些沉不住了氣。
雙寶上前悄悄兒道:“公子,車伕大哥機緣巧合給奴婢的侄兒取了個好名兒,奴婢的哥哥和嫂子今晚特地置辦了一桌酒席給車伕大哥送行。於是今晚兒,奴婢想跟公子告個假,也去陪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蘭芽一愣回眸。
雙寶點頭一笑。
。
當晚,唐光德家。
雙寶和兄長陪著車伕好好吃喝了一頓。
各自都敞開了喝酒,夜深時候唐光德和車伕已是都醉得深了。雙寶將兄長交給嫂子邱氏,自己扶著車伕回了書房。
唐光德是特地將自己的書房收拾出來給車伕這幾天暫住,滿屋子的書墨暗香,紙張映著清月,印得房間裡一片清幽。
雙寶扶著車伕躺好,便起身朝外去,親自關了門兒,守在外頭。
車伕隨即睜開了眼睛。酒意只在呼吸之間,雙眼則一片澄明。
書房暗影深處,一個嬌小身影無聲而來。剛到榻邊,便已被車伕一把捉住了小手,身子失卻平衡,直接跌入那人的懷抱……
低低一聲哽咽來不及溢位櫻唇,那櫻唇便已被狠狠覆住。
輾轉撕咬,竟如餓獸,無法溫柔。
此時此景,一切語言都是多餘。他甚至來不及讓她躺下,便已坐著直衝而入!
。
從有了身子,到一朝分娩,再到此時孩兒已將滿週歲……算起來已是兩年。
兩年,他們猶如初次。
他狠狠埋入,一分一寸都不肯鬆開,她卻小小的緊張——不知生育過孩兒之後,自己的身子是否已經發生了變化,是否已經,不再如從前的美好。
她便下意識小小躲閃,而他便感知到了。在那悄然的閃躲裡,更加蠻橫地佔據……用他的急迫和野蠻,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盤坐。
立起。
推她反轉背向。
將她——攤開在紙張書案之上。
窗外月色溶溶,窗內卻驚濤駭浪。
片片白紙被振盪飄動而起,冉冉飄落而下。
化作紗帳,疊疊層層,無止無休。
——藏住,那不斷變換這宛轉疊起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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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彩的紅包~】
☆、13、不惜,血染雙手
北歸的車隊走了,蘭芽親自站上京師的北城門,手扶牆垛遙遙目送。
卻還是不敢被他看見,只能將身形躲在牆垛之下。
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