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快地又說了一句:“今天回宮,小的就飛奔去給大人買來!”
“嘁……”
蘭芽自己說得熱鬧,門內卻只傳來清淡一哼,彷彿根本不以為然。
蘭芽滿心歡喜,便也不與他計較了,只旋身就去:“大人少待,小的這便去了!”
。
瞧著蘭芽這一去一回神色之間的變幻,張敏也挑了挑眉:“小蘭子,可是開竅了?”
蘭芽躬身給張敏也行了個全禮:“是!還要多謝公公。小蘭子不才,卻一向說話算數,以後公公等著小子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吧!”
張敏笑笑,也沒說話,便將蘭芽引進了皇帝寢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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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見皇帝,蘭芽便是叩頭不起。
皇帝挑了挑眉:“這是怎麼說的?朕令你平身,你怎地還不起來了?”
蘭芽簌簌發抖:“奴婢想來,稍後所說之言,免不得令皇上震怒。奴婢於是索性叩頭請罪。”
“哦?”皇帝倒是一愣:“竟然這樣嚴重?那你趕緊說吧,朕恕你無罪就是。”
蘭芽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道:“奴婢來向陛下揭發一宗謀逆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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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帝重重一晃,一向平和的眼中猛地綻放出一絲光芒。
蘭芽叩頭不能直視天子,她沒看見,可是立在旁邊兒的張敏卻瞧見了。
張敏心下也悄然嘆了口氣:皇上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如今大明子民皆道南京已是留都,南京官員都是養老……實則遷都京師以來,歷朝歷代皇上都從不敢放鬆對南京的警惕。南京乃是多朝古都,王氣聚攏;當年成祖皇帝奪取侄兒建文帝的皇位後,便是因為在南京受到極大阻力,不得不遷都於他從前的藩地北平。
京師縱然北遷,然南京王氣未散。太祖皇帝和高皇后的皇陵、太廟依舊還在南京;太祖朱元璋的龍興之地中都鳳陽亦在南京左近……所以京師反倒有偏安一隅之嫌,反倒南京依舊坐擁王者氣度。
於是倘若有人想要謀反,必定首選南京。憑藉王家之氣,憑藉江南的富庶,成功機率極大。
接下來只需謀反者掐斷漕運,讓江南的米糧物資無法北運上京,那京師的命脈便被掐斷!
倘若其時,謀反者再勾結北方草原,或者山海關外的女真,南北夾擊,則京師必亡!
張敏身為皇上的近侍,他自然最明白,皇上登基這麼多年來,最最擔心的便是這件事。皇上甚至明白,這樣的事情遲早都會發生,只是並不確定那謀反的人究竟可能是誰。於是皇上這一番才如此在乎這宗江南鹽案,這般不能放手那筆神奇消失的鉅額銀兩。
皇帝吸了口氣,讓自己儘量顯得平穩些,才緩緩道:“蘭長隨,你說,是誰膽敢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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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謀逆大案
蘭芽伏地叩頭:“啟稟聖上,謀逆之人便是南京守備太監——懷仁!”
皇帝一震,張敏亦是一怔。
皇帝深吸幾口氣,緩緩道:“緣何是他?”
蘭芽奏道:“南京守備太監,手握南京軍政大權,南京上下所有事務均要聽從懷仁安排。久而久之,難免因擁位自重而心生倨傲,貪戀權勢,便想將皇上賜予的職權變成自己的!”
“且,懷仁雖然掌握南京軍政大權,南京兵部尚書孫志南、國丈王謂、都督李度都與懷仁沆瀣一氣。只有財權卻不在懷仁掌中。原任南京戶部尚書的曾誠,手握勘合鹽引、組織漕運的職權,一向為懷仁所嫉恨。懷仁為奪取曾誠手中的財權,必定恩威並施;而倘若曾誠不從,懷仁便自然要除了他。”
皇帝眯起眼來:“有何佐證?遨”
蘭芽奏道:“請皇上允許奴婢傳召曾誠府中舊人涼芳上殿!”
蘭芽雖則跪著,卻是好大的氣勢,倒彷彿堂上高坐一般。張敏皺了皺眉,忍不住出言提醒:“小蘭子你慎言!涼芳是個什麼人,不過是江南戲子,如何有資格面見天子?”
蘭芽則直直望著皇帝:“聖上,曾誠已死,涼芳乃為最重要的證人。伏祈聖上不拘舊例,允他御前奏對!”
皇帝想了想,便點頭:“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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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不多時,涼芳上殿。
事先蘭芽並未與他通氣,便偷偷瞄著他的反應。
涼芳果然好氣度,不止如賈魯所描述,身在順天府大堂依舊沒有半分懼色;就連此時,身在這乾清宮中,以布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