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之前花叢裡的所見,聽見藏花與息風說的那段話。
他便從鏡子裡覷著方靜言:“我且問你一事:大人在蘭公子進宮之前,可曾還遇見過哪個女子”
方靜言道:“……昭德宮裡倒是有一位梅姑娘。此外,奴婢倒也不知道了。”
“昭德宮?梅姑娘?”涼芳停下畫筆:“就是那個利用長貴愛慕,親手將長貴送上黃泉路的梅影?”
方靜言稱是,心下也因之而忐忑——長貴死了,他卻還活著。可是以司夜染、蘭公子,或者涼芳和梅影的性子,豈能當真就饒了他了?
方靜言於是狠了狠心道:“梅影與大人青梅竹馬,從小便愛慕大人,一心一意等長大了結為對食。為了大人,梅影什麼都幹得出來。奴婢不由得推斷,說不定蠱害曾尚書的,就是這個梅影!”
涼芳凝望鏡中人的容顏,幽幽一笑:“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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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怕你傷心
天明,司夜染回觀魚臺更衣。
息風早已等候多時。
司夜染一邊淨面,一邊問:“虎子可已送到地方了?”
息風叉手答:“已到了南邊。”約略沉吟,又問:“屬下斗膽一猜,大人暗送虎子南下,可是命他抗倭?”
司夜染接過初禮手上的巾子擦臉,於熱水氤氳白汽中微微眯眼:“嗯。倭寇,見必殺之,一個不留!”
息風暗吸口氣:“屬下明白了,大人是要讓虎子拿倭寇試刀。楮”
司夜染將巾子扔回臉盆,撞著水面,咚地一聲:“他雖然是袁國忠的兒子,只是有一樣兒比不上他爹:他太仁義。仁義不是壞事,但是對於一個將躍馬沙場的武將來說,卻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他那仁義對蘭公子,為她賣身為她死,倒也無妨;可是如你所報,他對女真人若當真有舊交,那麼來日又如何能放心讓他去與女真廝殺?萬一他那性子到時又犯了,該殺的人不殺,反倒縱了去,那便釀成大禍。”
司夜染轉眸望向息風。那一瞬淡色眼眸映在耀眼陽光裡,冰寒迫人。
“所以我要他去殺人!我要他變得嗜血,我要他用倭寇的血洗淨他那些多餘的仁義。然後待得再回遼東,即便是面對他從前認得的女真,便也都可毫不猶豫揮下刀去。”
司夜染眼中如冰的神采,耀眼流轉。息風看得心驚卻也忍不住唏噓。
這世上看事最清楚的莫過眼前這個少年。可是不如看不清,看不清便不用做;可是他看得清,自己卻又做不到,那無力和痛苦便又多了一層。
倘若他也能做到,也能向蘭公子揮刀砍去……他便不用承受此時的為難。
司夜染目光掃來:“你想說什麼?”
息風知道自己的微末神色都逃不過大人的眼睛去,便急忙叉手道:“大人容稟,請恕屬下直言:以殺倭訓練虎子血性,自然是極好的;這是屬下擔心,倭寇海戰與遼東戰場上弓馬騎射,總有不同。”
司夜染輕輕一哼:“風,聽你所言,我便應當派你也去南邊兒殺倭!倘若倭寇只在海上海戰,而不上岸的話,朝廷和本官又何必與他們計較!他們之所以該死,便是上岸襲擾,沿海州縣苦不堪言。”
陽光耀眼,映得司夜染眼瞳如冰面一般冷寒:“既敢上岸,踏上大明的土地,便叫他們血染明地,有來無回!”
息風施禮道:“謹遵大人鈞旨。”
司夜染偏首望來:“花,他……?”
息風便也深深嘆息一聲:“他昨夜深醉,屬下一直陪在他身邊,大人放心。”
司夜染垂下頭去:“是我傷了他的心。從前他到我身邊時,當真以為我只是個太監;他是後來才明白我的身份,可是他的用心已然深了。”
息風道:“大人不必憂慮。花雖然傷心,或許也會有好長一段日子想不開;但是他對大人的忠心不悔,他依舊還會守在大人身邊,促成大業。”
司夜染微微抬頭,望窗外光影:“我倒寧願他恨我。那樣他便不必自苦。”
息風也只能深深嘆息:“大人小看藏花了。藏花心甘情願跟在大人身邊這麼多年,替大人辦了那麼多隱秘的差事,並不只是因為藏花對大人有情,實則更是因為藏花欽佩大人、感恩大人,更是大人的睿智令他甘願臣服。”
“若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