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包子便很開心,“那便太巧了!吉祥方才託付我一事,正愁不知該如何與長隨說:吉祥說如果長隨這茶喝得舒心,稍後可否允她與長隨單獨說一句話?”
蘭芽挑眉:“說吧。”
包子便帶蘭芽到了揹人的牆角,稍後吉祥便也來了。瞧見蘭芽,吉祥面上紅了紅,咬住唇打定主意便給蘭芽跪倒。
“姑娘請起。這是怎樣的話說?”蘭芽忙伸手去扶。
吉祥卻堅持不肯起來,更是垂淚:“還望公公救我家娘娘一命!”
蘭芽心下一跳,忙道:“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來?”
吉祥一張不施粉黛的面上,梨花帶雨:“奴婢方才早已看見公公腰上的腰牌,當是靈濟宮不假。奴婢便厚顏來求公公,此時景況,只有靈濟宮能救我家娘娘!”
蘭芽抬眼盯了包子一眼。
包子當真機靈,忙道:“長隨,吉祥,你們兩個慢慢說。我去望著些。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蘭芽心下便暗暗記下了這個包子。來日,這兩兄弟,都合一用。
包子去望風,蘭芽便扶著吉祥的手肘,道:“有話慢慢說來。”
吉祥輕聲抽泣:“宮裡剛剛傳來訊息,說太后赦我們娘娘離開冷宮。巧的很,公公正是此時到來。奴婢便自然明白,公公怕也是因著這個事故,方來冷宮一轉的。”
她這般伶俐,蘭芽倒不好不認,便點了點頭。
“太后既赦免廢后,這是天大的好事。你怎地還要這等傷悲,更說什麼救你家娘娘的昏話?”
吉祥垂淚:“公公豈能不知內宮情形?縱太后懿旨,可以這旨意並非皇上所下,於是我家娘娘就算能離了冷宮,卻非但不為皇上所諒解,反倒更會惹怒皇上。”
“
況且內宮此時由貴妃為首,當年我家娘娘被廢便是緣由貴妃而起。於是貴妃又如何能放過我家娘娘?”
“此時情形,倒不若我家娘娘不出冷宮,或許還能拼得一世平安;倘若一旦走出冷宮大門,而重回後宮,那我家娘娘便,便禍事不遠了。”
蘭芽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在清寧宮廊下,聽完了太后的懿旨,她便也知道廢后的死期到了。
且不說貴妃與廢后的舊怨,單論今日貴妃與太后的當面衝突之下,太后又不合時宜地今日宣佈赦免廢后,那貴妃一定會為了殺太后的銳氣,而設法令廢后早早便死去。
太后與貴妃鬥法,廢后是首當其衝的犧牲品。
吉祥哭道:“奴婢正百般無法,待得乍見公公到來,奴婢心下便是狂喜——只覺是上天垂憐,派人下界來搭救我們娘娘。於是奴婢斗膽以花草茶孝敬,只希望能討得公公半點歡心。”
蘭芽蹙眉:“你的忠心,我也感動。可是太后、皇上與貴妃之間的鬥法,我一個小小長隨,如何能改動半點?”
吉祥忙道:“奴婢不是要公公涉險,奴婢只是求公公設法從中轉圜——這皇宮縱大,卻也有地方是太后與貴妃、甚至是皇上鞭長莫及的,那就是西苑——靈濟宮司大人獨掌的西苑!”
“所以奴婢懇請公公代為轉呈司大人,請務必請司大人援手,允我家娘娘搬到西苑而居!”
蘭芽心下也是暗歎一聲:這果然是目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蘭芽沉吟道:“只是姑娘須知,此事我做不得主。”
吉祥竟不顧自己毀容之虞,重重叩頭:“只要公公肯專呈司大人,奴婢便已心滿意足。求公公成全,求公公救我家娘娘這一難……”
這樣破敗荒涼的冷宮,那樣一位明明貴為皇后,卻不過一月即遭貶黜的苦命女子……卻竟然有小小宮女,赤誠不改,誓死追隨。
蘭芽心下暖熱,便扶起她道:“我不敢承諾你什麼。凡事都需要你耐心等待,聽訊息,好麼?”
。
蘭芽揣著一腔心事回了靈濟宮。
進了聽蘭軒,瞧見雙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蘭芽擺擺手:“我好累。有話稍後再說,讓我先睡一睡。”
這些日子來,她幾乎衣不解帶地親自照顧涼芳。等到他能下地,這便親自護送他進宮。她身子早已累垮了。
再加上今天心上壓上的這一宗事,她便覺得心力俱疲,只想大睡一場。
她明白,自從家遭慘案之後,疲極累極的一場大睡,早已成了她唯一的逃避與紓解方式。
她推上房門,邊走邊解開衣帶。太累了,也懶得去撿,任憑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