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進了懷仁的宅子,悄悄兒在宅子四處逛遊,想要探知你的下落。倘若沒有,我自然一聲不發轉身就走;若真的尋到了你,我到時候再跟他鬧翻也不遲。”
蘭芽便越發放心,笑起來:“我們虎爺就是有勇有謀。”
虎子大笑,笑聲卻漸漸悄然下去。他當然是有勇有謀,可惜在蘭伢子心底,卻總是擔心他冒失。
蘭芽想象著虎子當時的情形,倒沒留神虎子的悵然。只道:“原是我白擔心了。你昨夜既然在懷仁宅子裡沒發現我,你自然便會悄然而退了。憑你身手,我相信他府裡沒人會發現你,於是你便也沒有遇見什麼大的危險,自然也不需要人去救你了。”
虎子悄然抬眸,望住蘭芽:“……不。我被人發現了。”
蘭芽一震:“誰?”
虎子黯然道:“我不認得。那人非但發現了我,而且遠遠地跟蹤了我不短的時間。我那時急著找你,便沒留心身後,讓那人得了逞。待我發現沒有你的蹤跡時,剛想攀出牆時,花園四周突然燈火大亮。”
“天!”蘭芽忍不住驚撥出聲:“你可看清那人了?”
虎子依舊搖頭:“他立在花叢裡,被枝葉擋住了面目。我只能看見他明盔亮甲,彷彿身披明月。”
蘭芽一眯眼:“既然頂盔摜甲,便是說他身為武將?”
“卻又不同。”虎子緩緩道:“在遼東軍營裡,我熟悉每一種盔甲。那人身上穿的很奇怪,不重,所以才能輕身利腳地跟得上我,而且沒有發出鐵葉子的響動。”
蘭芽不瞭解盔甲,只得暫時按捺下疑問,急問:“那你是如何脫身的?”
虎子道:“便多虧月船道長。當時魏強也聞聲趕來,一見是我,便喊打喊殺。我知寡不敵眾,更擔心壞了你的籌劃,正待猶豫,月船道長忽地從魏強身後跑出來,一把捉住我,跟魏強說:‘哎喲誤會,都是一場誤會。這位小哥與貧道同住悅來客棧,我們知交甚厚。貧道今晚來守備府,擔心太晚了回去不安全,便囑咐這位小哥晚上來迎迎。倒是貧道忘了時辰,小哥急了便徑自翻牆來尋。強大爺萬勿誤會。’”
蘭芽一拍桌子:“這個月船道長,竟然出現在守備府?太巧了吧!”
虎子盯著蘭芽,忽地哧哧地笑起來。
蘭芽盯他一眼,面頰便轟地熱起來。
“……我知道了,你才不會平白無故跟什麼遊方道士攀談結交。”蘭芽有些心虛氣短,都怪她那時候滿心只掛著慕容,倒沒將虎子的用意往深裡去想:“……你是早發現了這個月船道長身上有東西可挖,是不是?”
虎子這才拍了拍手,滿意地嘆息了一聲。
“還記得你叫我去市井中打探南京這幾位土皇帝的嗜好麼?我曾告訴過你,懷仁的嗜好都是什麼?”
蘭芽點頭:“你說過閹人終究是閹人,他的嗜好也與這天下的閹人大體沒有什麼不同。閹人因身子殘廢,一向為人輕視,於是他們更想爭權奪勢,以便站上高位後可以睥睨眾生,所以懷仁
即便已經主張南京,可是他對權勢和財富的渴望依舊不會滿足。”
虎子點頭一笑:“還有呢?”
蘭芽臉便有些紅:“還有,便是閹人的隱疾。閹人因沒了那命根子,不能傳宗接代,於是只要有了權勢之後,便都想方設法找個兒子,以示自己就算不全了,可依舊跟旁的男人沒什麼兩樣,還能香火永濟。所以紫府提督公孫寒才認仇夜雨當乾兒子,而這個懷仁則將本家侄兒魏強過繼過來,比親兒子還要寵。”
虎子嘆了口氣:“所以我建議咱們可以從這個本家侄兒入手……只不過,我也沒想到還沒等查到他本人,我便將他陰差陽錯地給揍了。”
蘭芽拍拍虎子的手,打氣道:“不打不相識。這便也算結識了。”
蘭芽揉揉眉心:“可是這又與月船道長何關?你的意思難道是,他與魏強仿有私交?”
虎子搖頭:“……懷仁還有一個嗜好,蘭伢子你可還記得?”
蘭芽臉便更紅了:“哦,記得!”
雖則記得,她卻不好意思在虎子面前再說了。因為懷仁的那個嗜好是——想要以自己今時今日的地位,遍尋天下名醫、名仙,藉由醫術、道法,為他重煥青春,令他那失去的命根子再生!
蘭芽便紅著臉別開目光去:“你的意思是,這個月船道長便是號稱自己有回春之術,於是,於是被懷仁延攬到府中去的?”
虎子便笑了:“正是。因聽聞懷仁有此念想,天下道士聞風而動,所以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