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厲。”
此時派去的郎中來回稟診脈細情。
松浦知田細細聽了,特地問一句:“那個周生,沒有什麼異樣吧?”
郎中稱是:“依舊病怏怏躺在帳中,脈還是弱。”
淺野忽地問一句:“他娘子呢?”
郎中忙道:“也在。始終陪侍在畔。只是害羞,帷帽低垂,袖子也落得長,連手都不露。”
松浦知田哪裡知道,此時真正的周生早已秘密潛回大明。而帳子裡躺著的脈搏微弱之人,乃是北王。而陪侍在畔的那個娘子,則早換成了山貓。
山貓比起北王來最大的優勢是,他身形瘦小,正如山貓之名,於是穿上蘭芽的衣裙倒比北王更順當。而北王曾徹夜奔命,中過毒,受過傷,正是脈搏微弱,最適合扮演周生。
。
杭州。
懷賢調集杭州各衛所兵馬、戰船,只待朝廷旨意一下,便將兵指龍宮。
懷賢特地叫來了孫飛隼,笑眯眯道:“飛隼啊,你報仇的日子到了。”
此時的懷賢,眼中閃爍出近乎貪婪的光芒。長樂看著,心下便頗覺不安。他甚至可以肯定,就算是朝廷始終不來命令,懷賢也敢擅作決定,發兵進攻。
這個機會,他等了太久,太想要了。
長樂心神不寧回到房間,一開門,便見眼前簌簌有灰塵落下。
☆、97、我跟你們一起死(3更1)
仰頭向上望,正見青衫周生斜臥在房樑上,正用袖子向下給他掃灰兒。
長樂惱得一跺腳,也不搭理,徑自走進房裡,浸了水盆將臉上的灰給洗了去。周生也不惱,從房樑上宛若一片竹葉翩然而下,走過來抱著手臂靜靜觀賞長樂洗臉。
長樂扯下手巾,發狠似的擦臉。周生看得直搖頭:“臉皮那麼薄,擦狠了就漏了。”
長樂終於再繃不住,一把扔了手巾轉過去:“大人不必如此了。奴儕不是大人的人,奴儕只聽命於宗主,是絕不會給大人提供什麼訊息的。大人請離開!”
對於長樂的反應,司夜染倒不意外。懷恩調。教出來的人,絕非他能輕易撬動的窄。
因紫府系出司禮監之門,紫府提督被手下成為“督主”,司禮監掌印太監便被尊稱“宗主”。所以說到宗主,便是指懷恩。
他便只偏頭一笑:“宗主因何派你現在懷仁身邊,後又到懷賢身邊,你我都心下明白。百姓都說宦官誤國,宗主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貴為皇上的‘內相’,他所受的責難便是首當其衝。可是天下百姓不明白,這世上還是有好太監的,譬如——宗主。孥”
“無論是紫府,南京守備太監還是杭州鎮守太監,都出於司禮監。紫府承擔罪名最多,懷仁又問了謀逆大罪,宗主自然擔心懷賢這邊再出任何紕漏。他擔心的不是他個人榮辱,他擔心的是朝廷安危。”
長樂微微一怔。
自從司夜染入主御馬監,地位扶搖直上,漸漸司禮監分庭抗禮,甚至開始獨攬紫府案件起,懷恩便曾無數次在皇上面前當庭直諫,直刺司夜染的軟肋,說他年幼貪功、心狠手辣。而公孫寒被貶,懷仁遭誅,在外人眼裡也都是司夜染在向司禮監、向懷恩報復,就連長樂都認定,司夜染與宗主的心結已無法開解。
卻沒想到,此刻,司夜染卻對宗主流露出了敬意。而且是由衷的,並不摻半分虛假。
長樂便又眯了眯眼,仔細瞧過司夜染神色,再次確定他不是表演。
長樂便別開頭去:“大人又想怎樣?”
司夜染盯著長樂的側臉:“只可惜此時宗主遠在京師,對東海這一觸即發之事鞭長莫及。你就算現在設法送信回去,還沒等宗主看見信,這邊已然鬧到不可收拾。而本官就在這裡,方便排程,長樂,本官向你保證,用了你的訊息,只為確保朝廷安危,絕不為我一己私利。”
此時情勢緊急,長樂也明白不再是過分計較個人得失的時候,便毅然點頭:“惟願大人此心可對天!——懷賢已經決定發兵東海,大人以為會有幾分勝算?”
司夜染目光一冷:“沒有勝算。”
“朝廷嚴禁海防,寸板不得入海,水軍因之而訓練荒廢。而倭國和東海幫則不同,他們日日出沒煙波裡,諳熟水性,對東海一帶海線地形更是瞭若指掌。若懷賢當真帶兵入海,怕是有去無回!”
司夜染微微閉了閉眼:“懷賢自以為是去剿滅東海幫,私下暗自與松浦知田達成妥協,松浦知田承諾不會派兵夾擊……可是事實上,松浦知田只派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