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蘭芽終於邁進門來,便隨便指了個典簿給她,叫那典簿教她熟習御馬監的差事和規矩。
他面上雖然已經沒有了什麼,可是蘭芽還是明白該乖一點,於是乖乖跟著那典簿去求知,認認真真聽那典簿將御馬監大事小情講予她知。
實則,這都是多費了一遍心力。這一年來她在靈濟宮,早已明裡暗裡將御馬監的事情學了個大概眉。
若想報仇,靈濟宮是她想要的,御馬監則是第二步。
她已然成功走來。
御馬監的差事細分下來是兩大塊:兵與錢。
“兵”是御馬監的傳統差事。因御馬監監管御馬,漸漸發展到騎兵,便從天下各衛營抽調精兵充實“羽林三千衛”,發展成為騰驤四營。
“錢”則是御馬監管理草場和皇莊,經營皇店,實為皇帝的“內管家”。
蘭芽自我衡量一番,情知“兵”她是掌握不了,況且她也早埋下了虎子這一顆釘。於是她含笑向那典簿道:“若此,還是煩勞典簿教我些皇莊、皇店上的生意。”
典簿的名兒挺好,姓隋名卞。都是御馬監的老油條,早就知道蘭芽的身份,於是格外客氣:“按說既然是蘭奉御決定了,便也是大人決定了。只是卑職少不得還要依照監裡的規矩,先請示大人,才好給奉御回覆。”
蘭芽笑笑擺手,目送隋卞進了正堂,湊到司夜染公案旁去。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能看見司夜染的側面。他聽著隋卞稟報,微微眯了眯眼,繼而便忽地——朝她置身的位置望了過來。
目光又亮又直,宛如薄薄的刀刃,直劈她心房。
她隨便避開眼,專心觀察院子裡飛進來的一隻燕子。故意忽略開他的凝視,目光只隨著那小燕子高低左右地翩躚。最後立在廊簷之下的樑上。
隋卞身在漩渦當中,不由得替他自己捏了把汗。
都怪這名字不好,總是被大人“隨便”抓包,總是一不小心在關鍵事兒上有當替罪羊之虞。可是事已至此,跑已然跑不掉了,只能儘量在大人和那蘭奉御之間,找一方依靠才好。
隋卞於是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大人……蘭奉御天資聰穎,雖則皇店與皇莊都是極費腦筋的差事,不過卑職卻也相信蘭奉御都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
司夜染便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隋卞這便告退,司夜染卻忽地將他扯住,湊近了低聲囑咐:“她若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