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望了望。見風過林梢,日頭微轉,便一聲輕哼:“王爺走錯方向了。南昌在京師西南,這怎麼南轅北轍,反倒朝西北走了?”
小寧王卻不急,用長竹筷挑了幾塊木炭擱進炭盆,叫車廂裡暖氣癢癢,全然不被外頭的風雪所影響。
“是朝西北走。咱們不回南昌,去大寧。”
藏花便是一聲冷笑:“王爺你好大的膽子。這回無旨私入京師,且延宕了這麼久不說;你還敢不趕緊回南昌,而去大寧。皇上就是不放心叫王爺留在大寧,這才將寧王藩國南遷到南昌呢,寧王怎麼還敢私自回那兒去?”
小寧王彷彿覺得有趣,勾起唇來:“就因封國在大寧,才叫寧王;不在大寧了的,還怎麼叫寧王啊?所以你說孤王不回大寧,卻回什麼南昌呢?”
藏花眯起眼來:“王爺好大的膽子。皇上的旨意你也敢不聽了。”
“皇上?”小寧王咯咯一笑:“你說誰是皇上?朱見深?還是往上數,燕王朱棣?”
藏花攤手:“王爺這是明知故問。”
小寧王冷笑:“你又何嘗不是明知故問呢?太祖皇帝從未將皇位傳給燕王朱棣過,所以他和他的子孫當的哪門子皇上?這個皇上不過是他擁兵自重,從當年的建文手裡搶來的罷了。他能以親王之身擁兵,然後封自己是皇上;本王一樣是親王,便也一樣可以擁兵,可以將來自封為皇上。”
“再說當初朱棣起兵的時候,便與我先祖商量好,合兵一處,同謀江山。事成之後雙分天下……可是他事成之後卻自封為皇上,忘了曾經的諾言,更將我寧王封國改為南昌,從九邊重鎮變成無足輕重……呵呵,我憑什麼要認他是皇上?”
火上煨著的一壺花雕正到了妙處,車廂裡酒香流溢,酸酸甜甜。
藏花拈了一枚蜜漬梅子扔進酒壺裡,那酒香便更清甜了。
藏花斜靠在車廂壁上,指尖撐著額角,眯眼望小寧王:“這麼要緊的話,王爺怎麼會與我說了?王爺從前可一直對我心存防備,這回這麼輕易就說了實話,可不太妙。”
小寧王揚眸望來,伸手捏了捏藏花下頜。
“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