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後來才明白,原來那蘭少監根本是司夜染的男寵……他可不活該撞在人家馬蹄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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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曉所說的事,涼芳早派東廠番子到城中各個街市去查訪;靈濟宮那邊也安排了眼線去探聽,回來都說繼曉沒撒謊。
涼芳還是多疑,又叫上了三天三夜的大型,將繼曉肚子裡的東西都掏盡了,這才放下心來。
他親自帶繼曉出獄,難得溫煦地勸慰:“你也別就此灰了心。西廠不用的人,我東廠還是用的;蘭少監說從此朝廷裡絕對沒有你的地方兒,那咱家就偏在朝廷裡給你安排個地方。”
繼曉不顧周身傷痕,驚喜地噗通跪倒:“可是公公如何能做到?”
涼芳一聲冷笑:“現下朝裡授傳奉官的差事,正是在咱家手裡。咱家說給你哥什麼官兒,你名兒一早就能當上了。”
翌日,負責全國僧廟之事的僧錄司裡便多了一名從八品的“左覺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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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芳做事謹慎,此番引入繼曉的同時,一併傳奉了十數名傳奉官。以方術進的,除了繼曉之外,還有個通曉五雷法的李子生。自然這些人都是為了掩蓋繼曉的,其他人倒也沒什麼,唯有這個李子生稍微特別一點:他來自南昌
;原本是布政司的小吏結果進京後因貪贓而被免了職,此人卻野心不改,便索性用重金向涼芳買官,號稱自己擅長五雷法,擅符籙。
南昌,正是現如今的寧王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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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蒙克派帶來的大軍死死看住大明使團,不準虎子有半點反抗,而他獨自帶著親衛,挾了蘭芽縱馬北歸。
大明使團只能按照原來的速度緩緩跟上來,而蘭芽則被她強行按在他的馬鞍之上。
彼時虎子雙瞳灌血,便要衝上來拼命!
倒是蘭芽親自阻住他,按住他將拔劍的手說:“別忘了,此來草原的非我一個人,還有整個大明使團!我一人安危要緊,可是使團百十條人命同樣要緊。我先跟他去,你別擔心,你在後頭顧好了使團,咱們到威寧海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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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蒙克的縱馬賓士,哪裡比得上馬車裡的溫暖舒適。剛啟程不久,蘭芽便吐了。
巴圖蒙克只得下馬來,待得蘭芽吐完,從腰帶上解下酒囊,遞給蘭芽。蘭芽聞出是馬奶酒的味道,便皺了皺眉,只躬身捧起一把雪來吞進嘴裡。咀嚼融化,權當漱口。
蒙克倒是自己靠著馬匹,聳肩笑笑,仰頭喝下酒囊裡的馬奶酒。
喝完,他眯眼瞟著蘭芽:“我不叫你坐馬車,反倒跟我一起騎馬,你是不是以為我故意難為你?”
蘭芽同樣眯眼回望。
他便哼了聲,將酒囊拋給她:“喝。就算不能幫你漱口,至少能叫你暖和。你肚子裡那些溫熱的都吐出去了,再不熱乎起來,你會被凍死的!”
蘭芽便一咬牙,仰頭將馬奶酒灌入口中。卻小心地沒有叫唇觸碰到酒囊的嘴兒,以此避開他方才碰過的地方。
這個細節叫蒙克又眯起了眼。
蘭芽喝完,一抹嘴,將酒囊拋還給蒙克:“你別以為一點馬奶酒就為難住我了!”
蒙克哼了一聲,沒急著繼續趕路,反倒是吩咐人點起一堆火。
手下都懂規矩,將馬匹集中過來,在他們兩人身邊圍攏起來,藉以擋住草原上呼嘯而來的寒風,像是小小的氈帳,護住火苗。
蒙克從馬背上抽下一塊皮子,扔到蘭芽腳邊。蘭芽坐下來,蒙克自己卻就那麼直接坐在雪上。
他眯眼打量著她:“我是故意的,想叫你也嚐嚐我當年的感受過的。”
他從隨身的皮囊裡取出一條羊腿來,放在火上烤。熊熊火光照亮他面容,不知是不是溫暖的緣故,他那雙狼一般的碧眼終於緩緩湧起一絲溫柔之色。
他挑眸望她:“我從七歲起,就被滿都海背在箭囊裡,隨她策馬賓士。最開始的時候也會被顛蕩得要下馬來吐……”
“我是草原的孩子,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嶽蘭芽你不必覺得羞愧。”
“嗤……”蘭芽這才心下一寬,忍不住笑了聲。
蒙克見她終於笑了,眉眼便不由得越發和緩,凝注著她的容顏,捨不得轉開目光:“你是漢人,又是女子,還是個從小就怕馬,永遠學不會騎馬的小笨蛋……你剛才做到如此地步,滾下馬來吐了卻還能站得住,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剛吐完就敢喝下馬奶酒——你比你們大明的漢子,甚至是武將,都已經強了好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