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很好笑,“我還記得他當時對我說的話,他說黃皮子,你要是死在我前面,能不能讓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啊?”黃平捏著嗓子刻意模仿著鐵純陽的聲調和語氣,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很詭異,儘管眾人都知道這種可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卻仍然忍不住聯想起那一幕血腥的景象,不禁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
鐵莘缽大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車頂,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胡說八道!老東西你再胡說我就掐死你!”
黃平搖了搖頭,聲音很低沉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胡說?你們想象不到當時我們有多餓,人在要死的時候才會知道死有多可怕,你覺得你爹不該或者不會這麼做嗎?嘿嘿,為了活下去人什麼事做不出來?你爹是條漢子,他當時完全可以殺了我的,可是他只是跟我說,如果我要是死在你前面,那你就吃我,咱們兄弟一場,被你吃了總好過填野狼的肚子。”
鐵莘聽到黃平的話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卻說不出話來,黃平回頭看著鐵莘很認真地說道:“說實話,當時我倒是想過殺了你爹,吃了他,可惜我沒那個能耐!”
唐離突地冷冷道:“你們並沒有死!”
黃平表情複雜地凝視了唐離一眼,“唐小姐,我知道你心裡恨我,認為當年你爸爸的失蹤和我有關,可是不管我們有沒有想過傷害他。。。。。。但我們至少沒有做出來。”
“是沒機會吧!”唐離嘲諷道,眼中的仇恨讓黃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黃平慌亂地轉身向前,不敢再看唐離,急促地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安定下來。
話才講到一半,黃平還沒有說他和鐵純陽是怎樣活下來的,秦麥便催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是平旺老爹救了我們。”黃平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昏迷的黃平再醒過來時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座木屋裡,身旁坐著鐵純陽和一位藏族老人,聽過鐵純陽的講述他才知道是這位老人救了二人,老人正是他口中的平旺老爹。
“要不是平旺老爹,我應該已經在鐵純陽的肚子裡了。”黃平苦笑著說道。
二人在平旺老爹的家中養足了體力,老人又贈了他們馬匹和食物這才讓黃平和鐵純陽活著返回了拉薩,儘管鐵純陽回到家中後最後還是死了,可憑心而論,平旺老人的確算得上兩人的救命恩人。
儘管鐵莘一直沉默不語,可從他不停的張望裡,秦麥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自從秦父去世後,便在沒有一個人能和鐵莘談一談他的父親了,而平旺老人是父親的救命恩人,身為人子怎樣也該去感謝的,何況或許老人還能和自己說說父親的事呢?
至於黃平,鐵莘對他沒有絲毫的信任,更不可能和他聊這些東西了。
車子又行駛了一會兒,遠遠的便能夠看到草原的盡頭了,一條連綿的山麓如盤龍般橫亙在前方。
黃平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異常,竟然出現了暈車的反應!
秦麥無奈地停下了車子讓黃平去方便,同時也讓在車裡蜷縮了一整天的諸人下車舒展一下身體。
秦麥目光復雜地看著黃平對步下車的兩個保鏢說了句話便匆匆地走到了十幾米外的一處灌木叢前佝僂著身體嘔吐起來。
“唐離,你和鐵子照顧下老師,我去看看黃平。”秦麥說完,拍了拍陳教授冰涼的手背開啟了車門。
“說吧。”秦麥來到黃平身邊,拉起了他的胳膊,右手三指搭上了他的腕口,做出切脈的樣子。
從背後看上去,黃平嘔吐的動作很強烈,實際上他的身前很乾淨,連口唾液也沒吐出來,秦麥之所以跟過來,完全是因為黃平下車前對他飛快地眨的那一眼。
黃平一隻手拄著膝頭,微側著臉朝秦麥狡黠地笑了笑道:“你的確很聰明,我就知道你能看出來的。”
秦麥不知道他是說自己看出來他的暈車是裝出來的還是誇獎自己接收到了他那一瞬間的眼色,心裡猜測著黃平避開所有人要和自己說什麼,口中說道:“兩天裡一直都是好好的,突然間暈車,只怕是個人就知道有問題了。”
黃平嘆了口氣道:“沒有辦法,就要到沙馬了,不知道平旺老爹是不是還健在,但是我覺得我該告訴你,有些事情一個人承擔實在是太沉重了。。。。。。”黃平下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只在心裡道:“現在不說,我怕再沒有機會說了。”
秦麥馬上意識到黃平要說的內容必然與那位平旺老爹有關,可是為什麼不讓其他人知道呢?
黃平接下來的話不但解開了秦麥的疑惑,同時亦讓他的心頭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