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各地官員嚴厲打擊非法的土地交易。
按大漢戶律,土地交易是允許的,但是交易之時不得有一方強行欺壓令一方購買或出售,而且交易之時除了縣令必須派人在場之外,還須得有里正,戶官等人在場監督。
交易雙方必須完全自願,並立下文書,然後交由縣令過目,郡守批准,這樣交易才會被官方所承認。
由於有嚴格的預防措施,所以大漢現在的土地兼併並不嚴重,再加上天子鼓勵無田之戶開墾山澤荒野以為田,基本上大漢目前的佃戶數量並不多,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但是全大漢卻惟獨出現了臨邛這樣一個怪地方。
這裡的土地兼併情況是大漢最嚴重的!
大漢平均全年都會往該縣派去一名的新的縣令,但是一到秋天,那名縣令就鐵定立刻遞上辭呈。寧可不作官,也絕不願呆在那個幾乎被商人包圍的城市。
說實話,魏其侯很想調動大軍去將那裡的富戶一一掃滅。
但是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
因為臨邛的商人個頂個精明,他們的觸手無處不在,甚至連太后身邊的人也有不少是臨邛那幫商人的即得利益保護者。
就連他魏其侯每年生日,甚至小妾生日都有來自臨邛的商人帶著大包的禮物,使勁的往他魏其侯口袋裡塞。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手軟。
他魏其侯不是聖人,更不會對黃燦燦的東西無動於衷,只因那東西實在太可愛了!
魏其侯也知道,這些事天子統統知道,天子可不傻,只是臨邛商人富戶的黃金攻勢攻擊面實在過廣,牽扯麵太大,再加上他們也只在臨邛折騰,一般不把手往外伸,所以天子也就不好怎麼說了。
只是,魏其侯看著其他各地皆是將賦稅籍和田稅籍寫的滿滿的,一片耕者有其田的盛世景況,惟獨這一個臨邛縣,田租籍的賦稅收入遠遠的超過了其他稅收,明日的早朝怕是會被人專門挑出這裡予以指責。
一想到這些,魏其侯就很煩,因為那個指責的傢伙肯定只會指責他身為大司農督促不力,而隻字不談臨邛的事,因為大家都拿了人家的東西!
忽然門外有中官道:“魏其侯!魏其侯!您在嗎?”
竇嬰站起來理了理衣冠,心知怕是天子找自己中官表弟聊天,自梁王死後,天子忽然就變的多情起來,經常以表哥的身份找自己聊天,抒發情感。
果然,那中官見到竇嬰,便湊近他耳邊,耳語一陣,才恭敬的退去。
中官只說了一句話“陛下令您到未央宮昭陽殿見駕!”
竇盈納悶了,天子怎麼會讓他到昭陽殿去,那裡可是天子教育太子的地方啊!一般人等輕易不會允許進入,以免打擾太子學習。
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呢?竇嬰不免揣測起來。
懷著這樣坎坷不安的心情,竇嬰穿越大半個長安,進入未央宮,從宣明殿插過,便到了昭陽殿。
竇嬰到來的訊息,早有中官稟報天子。聞得竇嬰前來,天子忙令中官詔他進來。
竇嬰進得昭陽殿,對天子與太子拜了三拜,道“不知陛下喚臣前來,有何事情?”
天子看了看太子,笑著對竇嬰說“魏其侯無須多禮,站起來回話吧!”
竇嬰又拜了一拜方才站起來看著天子,不知道是何事情。
天子咳嗽一聲,道“魏其侯啊!大司農那邊今年的賦稅可都統計好了?”
魏其侯奇怪的看了看天子,他這位表哥今天表現有些不同,照例關於賦稅的問題得在明天早朝討論,然後在祭祀宗廟時宣佈具體資料,怎麼還沒到時候天子就問起來了?
疑惑歸疑惑,大司農竇嬰還是老實的答道:“啟奏陛下,今年大漢國庫預計可收入五十三億錢,刨除官員俸祿,士兵軍費,累計可盈餘在二十七億錢上下!”
天子聞言面容滿是紅潤,讚歎道“魏其侯好本事!”
竇嬰那裡敢居功,忙恭維道“都是陛下領導有方,祖宗庇護之德,小臣只是盡些微薄力量!”
天子哈哈大笑,說道“魏其侯啊!魏其侯,朕別的很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拍的馬屁!”
竇嬰臉上一陣尷尬,只聽天子又說道“對了魏其侯,那個今年有沒有什麼縣的縣令辭官,太子管朕要一個官職安排人呢!”
竇嬰聽了前半句,以為天子終於要對臨邛動手,嚇了一跳,正準備回家就把和臨邛那些人的關係瞥清,等聽完才知道原來太子向天子要一個縣令的實職來安排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