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了,那時候衛青不叫衛青叫鄭青,他的父親鄭季與公孫鰲家是鄰居,這兩人自然從小就在一起放羊,不過衛青因為出身低賤,被他父親看不起,經常被刁難,所以在十二歲那年就毅然回到了母親身邊,寧可在平陽侯府做個奴隸,也不肯回去。
他的父親哪裡敢再到平陽侯府去要人,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衛青也發誓不再姓鄭,而是冒衛姓,改為衛青。
雖然衛青去了平陽候府,不過兩人的聯絡並未有斷絕,經常的還抽空一起掏鳥蛋,再後來公孫鰲來到長安當了個騎兵,隨身護衛在太子身邊,兩人才漸漸不再通來往。
不過這幾月,隨著衛青被平陽侯看重,他的生活稍微舒暢了點,兩人便開始了書信來往,透過書信,公孫鰲知道衛青現在小日子過的不錯,跟著平陽侯隨身伺候,所以他在聽說了平陽侯到了長安後,自然也知道衛青也來了,想想兩人怕有三年多時間沒有見面了,不知道好兄弟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公孫鰲看看身上的行頭,和跨下的戰馬,不懷好意的開始猜測著衛青見到他的反應,心想,他怎麼著也該羨慕一番吧!
……
第一第二十六節 楊謀的春天
寬敞明亮的宣明殿,曹壽已記不起這是他第幾次走進了,天子端坐在高高的龍座上,含笑看著他。兩人君臣十來年的相處,早有了很好的默契,曹壽理了理衣服,跪奏道:“臣,平陽侯曹壽見過陛下,願吾皇萬歲!”
天子揮揮手道:“免了,都是一家人,些許個俗禮,不要也罷!”
曹壽拜謝一聲,跪坐到一邊,他抬起頭就與竇嬰的視線相交。說起來竇嬰與他可算的上不打不相識,早在孝文皇帝時,曹壽就曾彈劾過竇嬰,年輕不足已擔當大任。
這是大漢由來已久的風氣,自呂后之亂後,大臣對於外戚有著特殊的敏感,不彈劾彈劾,怎麼可以作為警示?
不過竇嬰確實是一名能幹的臣子,這些年來他的政績早打消了曹壽的不滿,所以兩人現在私底下可算極為密切的朋友,更曾聯手與袁盎一起制止過立梁王為皇太弟的荒唐鬧劇。
竇嬰對曹壽露出一個信任的目光,他知道現在能阻止天子執意將科舉進行下去的人,也就只有曹壽了。
算起來,當年孝文皇帝留給天子的輔佐大臣中,太尉袁盎在梁王事件後成為太后的眼中釘,去年更是在家一病不起,帶著他尚未來的及施展的抱負,離開了這個世界。
大將軍周亞夫前年餓死家中,剩下的老臣,夠的上分量的也就漁陽程不識,右北平李廣這兩位領軍大將,文官方面也就只剩下自己和這個一隻腳在墳墓的曹壽了。
可以說正是由於舊的輔佐大臣所剩無幾,才最終推動天子決意推行科舉,為太子尋覓到新的輔佐大臣。
曹壽回以竇嬰同樣的笑容,由於並非是正式的朝會,在坐的大臣俱是宗室親族,皇親貴胄,所以曹壽並不擔心會掃了天子的面子,出列奏道:“陛下。臣此番上京只為一事,懇請陛下恩准!”
天子依然平淡地笑著,他點點頭道:“卿之來意,朕已知曉,卿無須多說,朕意已決!”
“陛下!”曹壽挺直了腰桿子。嚴肅的道:“陛下,臣聞姜子牙說於文王,所以周興。吳起怒於楚王,是以楚強,臣雖不才,願效此二賢者,諫於陛下……”
天子咳嗽一聲,打斷曹壽的話道:“朕已說過。朕意已決,卿多說無益!”
天子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繼續道:“卿之所思。朕這幾日也在思考,科舉者,其實弊大於利,但國家用人,唯在於才。任人唯才,方是上上之策,其道德雖也為要,但仍然不及有能!”
天子繼續道:“卿之所思無非有二,一為天下大族之利,一為科舉所選之才良莠不齊。恐其害於地方,朕在這裡可以明確的告訴諸位,科舉在將來十年之內,只此一次,朕之所思,無非也是為天下開啟一個新的用人視窗,開啟一個新的機制,使天下人不再拘泥於舉薦。徵辟!”
天子無力地靠在龍椅上,很顯然方才他太過激動,用力過多,現在身體已經虛弱下來了,不過他依然帶著笑容道:“難道卿認為朕已經糊塗到了,這般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
竇嬰欣喜的出列道:“陛下英明,臣也認為科舉之制,不可操之過急!”
另一邊,這幾年如火箭般竄升上來,已經官居右光祿大夫的田汾也鬆了一口氣,這是天子首次對科舉之制的正面回應,總算天子不會決意將這科舉常態化,他田家的勢力還可繼續風光,因此他難得的附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