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乃是七八年前,就當此地乃是大草原,就當你我還是當年的那幾個人!”我把已經送上來的烈酒拆了開,給他們兩人每個人的碗裡滿滿的倒上了,自己先幹了一口,那酒烈的直嗆出我的眼淚,我發出嘶的一聲,舉起碗對他們倆笑道,“多年不飲酒,竟然退不了!”
諾敏見我興起,也仰脖喝下半碗,只有岱欽滿臉焦愁,“你們兩個……哎!”他將酒碗放到鼻尖聞了聞,“這酒太烈,不如換一罈花雕或是米酒,喝個意思罷了。”
我將酒碗一放,“再烈也不過是酒而已,花雕米酒,那是哄小孩兒的玩意兒,你怎麼能拿來糊弄我們?我和諾敏都喝了,你還不快些!”
諾敏喝了半碗酒,舌頭都有些打卷,連蒙語都冒了出來,“啊哈(哥哥),我們都喝了,你為什麼還不喝,像個娘們兒似的,從前你可不是這樣,在草原上的時候,你可以放倒十個摔跤的大漢。”
岱欽無語,只好仰起脖子,一口將碗中之酒乾淨,面不改色道,“好了,酒意至此,也就罷了,咱媽還是吃飯吧。”
諾敏站起身來,替我們三人的酒碗又全都加滿,哈哈笑道,“啊哈,阿媽小時候教我們唱過的歌裡怎麼說的?開了頭的酒撒了韁的野馬,豈有剎住的道理?”
我竟不想敬他們其中任何一位,而是自己舉起酒喝了起來,岱欽一邊阻止我,一邊拉扯諾敏,手忙腳亂,應酬不暇,這邊摁住了諾敏,我又是半碗下肚,那邊過來勸阻我,諾敏又喝完斟酒了,最後他只得放棄,索性自己也端起酒喝了起來。
原來與越龍城當差的時候,我算是很有酒量的,時常的,越龍城都喝不過我,現在雖說耽擱幾年,終究還是有些底子,諾敏平日裡是喝馬奶酒的量,不過兩碗酒下去,已經胡說八道,手舞足蹈,我倒是還算清醒,總算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太過糟踐,也不敢喝了。唯有岱欽,換了小杯,一口一口的抿著,直到諾敏咕咚一聲倒下了,岱欽才道,“時候不早了,也該歇息了,我送諾敏進房間,娘娘還請自便。”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扶著牆壁道,“你不用管我了。”
岱欽點了點頭,將諾敏扛在肩頭往外送去,我看著他倆的背影,眼神越來越模糊,抬起來的腿腳踩到地上就像踩到了雲彩上一樣,綿軟無力,走了半天,還不到門口,又是一陣眼花耳鳴,乾脆伏在牆上打起盹來了。
沒一會兒,岱欽的腳步聲回來了,他走到我身邊,嘆了一口氣,遲疑良久,終究還是輕輕扶起我,“娘娘,我扶你回屋吧。”
我揮揮手,“我自己能走路。”
岱欽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了良久,終於縮了回去,“您慢些。”
我笑了笑,慢慢的往外挪去,岱欽便一直跟在我身後,直到到了我的房門口,他才走到前面替我推開門,“娘娘您進去,我在這看著您。”
我轉過身對他看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這一路謝謝你。”
岱欽眼神溫柔如水,淡淡一笑,“我不過是尊皇命而為之,你應該謝皇上,感激他對你如此重視寵愛。”
我點了點他的肩頭,“夫妻之間,不必言謝,這聲謝,本應是我與他一同跟你說才對。”
岱欽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很快又恢復笑容,“娘娘與皇上伉儷情深,惹人稱羨,一定會傳為佳話。”
“你也該找個女人了,一直這樣漂泊浪蕩,總是不好,就算你能一生如此,也該想想你的妹妹,她如若也這樣耽誤了終身,將來你會自責後悔的。”
岱欽點頭,“娘娘說的是。”
“明日我回宮之後,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和諾敏。”
“是,娘娘。”
我喝了幾杯酒,話變得越來越多,就這麼抱著門框,像個樹熊一般,對岱欽碎碎唸了半天,而岱欽,這是一直點頭稱是,面帶微笑,良久,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慢慢的扶著門往下滑了下去。迷濛中覺得有人將我扶上了床,掖好了被子,又低低說了一聲,“我一直都在看著你的,你過得好,我會變成隱形人,你過得不好,我雖是都可以出現……”
我輕聲呢喃一聲,“唔~”便翻身睡過去了。
第二日一早,李景隆果然便盛裝前來,他到宮中請了皇家御用的轎輦,請我上轎回宮,整個客棧的人都嚇壞了,得知我是宮裡的娘娘,全都前來看熱鬧,還是岱欽連忙帶著裡李平原指揮眾侍衛將群眾都驅散到一邊,我看著那些伸頭晃腦的人影,坐到轎子上,只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
與岱欽和諾敏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