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否則,靖安也不至於以身殉國。
思及此,便又是一聲長嘆。
“不知道雪蓮現在怎麼樣了……”
元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蕭子墨頓時一怔,清俊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他心中是愧疚的,因為他沒有想到對方會算計到他們幾個身上,如果不是他執意想讓雪蓮迴天山,而是讓她跟在她身邊……他定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哪怕……哪怕她心裡想著的人是寒瞳……他也應該不顧一切地把她留在身邊。也許寒瞳能夠給她想要的一心一意的陪伴關懷,可只有他能夠給她最強有力的保護。也許元霜說得對,要想逆轉這一次的局勢……
“要想逆轉這一次的局勢,關鍵的轉折在於雪蓮。”
數月前,他即將應詔回京的那一日,元霜在他耳邊說的,就是這句話。
那一夜元霜夜觀天象,目不轉睛地凝望著他的星位,直到他發現相離極盡的另一顆星的存在,在逐漸引起他星象的細微變化。而引起變化的那顆星,元霜定位和計算多次,可以十二分地確定,那正是雪蓮的星位。
所以當初蕭子墨想送雪蓮迴天山時,元霜多次讓他三思而後行,就是因為他算到了雪蓮對於蕭子墨此戰將起到關鍵的作用。但蕭子墨不願讓雪蓮捲入戰爭,所以依然在回京後聯絡了慕冰讓他帶雪蓮迴天山。但沒想到,他們二人之間的糾葛竟真的如此之深,即使她回到了天山,也依舊沒能逃離。
“天山之巔,如今也被捲入了這場是非之中。”元霜嘆息道:“十年前我躺入冰棺尋求天機,那時我已算到十年後天山將必有一劫,而這一劫,能否化解,就要看你了。”
蕭子墨目光幽深似水,沉默良久後,突然開口道:“我想再去天山看一下。”
寂靜天山,恍如隔世。
這是蕭子墨第二次踏上這片雪地。那時他驚歎於這世上竟有如此縹緲如仙境的地方,蓮心閣的馥郁馨香曾讓他不由自主地陶醉沉迷。他也是在這裡遇見了雪蓮,這個來自天山的姑娘,仿若一滴雨露,清澈空靈,不染塵埃。可是如今,他卻在這裡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和腐爛氣息,而雪蓮也未能倖免地被捲入了這場戰亂之中。現在他只想儘快將雪蓮從敵人手中解救出來,讓她儘可能少地遭受戰火的摧殘。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著,大片的雪地被暗紅的鮮血染紅。那些死在慕冰劍下的鄂戎士兵,死時並沒有太多痛苦,因為慕冰的劍很快,他們往往是在恍惚和眨眼的瞬間成了劍下亡魂。這些人的屍體來不及收殮,直接被埋進了積雪中,連一塊代表身份的墓碑都沒有。
可是他們都曾活過,愛過,也流過血,立過功,最終在這裡死去。
人最終的歸宿都是一樣的,生命不過是從一個起點走向一個終點,只是這個過程,有的人被人記住,有的人被人遺忘。有的人生來就有他的使命,他的一生只為這一件事而活,還有的人則命中註定與另一些人剪不斷理還亂,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呲——”
突然,寂靜中出現了一道刺耳的聲響。
蕭子墨鳳眸一緊,目光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小心翼翼走了過去。他的步子很輕,前段時間陸雲兮的藥曾讓他內力受損嚴重,現在雖也恢復大半,但還是一切謹慎為重。在蓮心閣的牆角處,他發現個這個發出聲音的小東西。
“啾!”
通體雪白的鳥兒,在一具尚未腐爛的屍體上鳴叫。天山飛鳥?
比天山飛鳥的出現更讓他難以理解的,是這句至今仍未腐爛的屍體。這並不符合常理,因為距離上一次慕冰與鄂戎士兵的激戰已經有一段時間,即使天山地處高寒,能讓屍體儲存的時間更長一些,但這麼久還沒有腐爛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自上山以來便嗅到了屍體腐爛的氣息,即使他們已經被埋藏在雪中,但依舊會有淡淡的味道透出來。也就是說,其他人的屍體都已經腐爛了,但唯獨這個人,屍體竟還儲存完好。
難道說……這個人當時沒有死?
他緩緩走近這具屍體,只見死者身上流出的血似乎比正常人的血顏色要更暗一些,在日光的照射下,竟然隱隱泛出了熒光。
這是……?!
他從未見過如此稀奇之事,根本無法用常理來解釋。但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小瓶,俯下身撿起一根枯枝,用枯枝將屍體周圍染上血的雪和土收進瓶中,接著蓋好了瓶塞。一切完成以後,他又環繞天山宮殿周圍一圈,確認其他地方沒有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