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我,就意味著要與鄂戎對立了。”蕭子墨有些不忍地望著她,“意味著……你會和你的兄長、族人,成為敵人。你……後悔麼?”
雪蓮聞言卻是一凜,“將軍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若從一開始便是鄂戎公主,那麼蠻夷侵略炎國,我就開心了?反之,我若從沒有鄂戎的血脈,那麼炎軍對蠻夷軍大肆殺伐,我就痛快了是麼?”
蕭子墨聞言微怔:“雪蓮……”
“鄂戎也好,炎國也罷……我知道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有時是不可避免的,也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可是,無論的哪一方,慘遭屠戮的還不都是無辜的百姓?!在鄂戎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很多鄂戎的宮女和平民百姓,他們也一樣痛恨戰爭。他們的子弟和我們的人民,又有何不同?!”
聽了雪蓮這一番話,蕭子墨也低頭沉默了,陷入了思索。
他們與我們有何不同?
蕭子墨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而他心裡,也一直都有這個答案。
可是,他身為炎軍的將領,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做,沒得選擇。
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也不是婦人之仁的人,所以很多時候,他看上去似乎理智得幾近冷漠,甚至殘忍好戰——可那些卻都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比如當皇帝問他,這一戰要不要打的時候,他不是看不出來,皇帝有多希望避免戰爭,多希望一切都能以和平的方式解決。
可是他不得不做這個“壞人”,不得不對皇上諫言——
“這一仗,必須要打。”
不是因為他喜歡打仗,而是因為,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戰爭不可避免,所以他身為將軍必須做好萬全的備戰準備,以隨時應對突如其來的戰爭。
就像一年前蠻夷聯軍突襲天裕關,拉開了這場戰爭的序幕,難道,他要等到那個時候再臨時從京城調兵,支援潰不成軍的邊境守軍?
事在人為,可一個朝代,一個國家的命運,卻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夠左右的。
雪蓮見他一直不說話,以為是自己剛剛說的話惹他不高興,便伸出了小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我……對不起……”
“不,雪蓮,你沒有說錯。”蕭子墨伸出另一隻手覆蓋在她的小手上,“好好睡一覺吧,別多想了。”
雪蓮聽話地點點頭,目送著他修長的身影離開。
是她的錯覺麼?與她在京城最後一次見到他相比,他似乎消瘦了很多……
出了雪蓮的營帳,蕭子墨自回帳中,看見元霜一直在盯著上一次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