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北冥夫人對於炎國與蠻夷的戰事早已有了預測,而封進冰棺的那一刻,她也是預測到了今日定會有人不惜一切代價開啟冰棺,給她復甦?
巴圖爾面上不禁浮現喜色。有這樣的高人相助,鄂戎何愁不勝?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鄂戎一直在秘密練軍。
某一次,巴圖爾感嘆道:“我方若得弧箭,炎軍定措手不及。”
北冥夫人卻搖搖頭,“讓炎軍措手不及是不可能的,因為炎軍那邊有人會知曉這裡發生的一切。”
巴圖爾皺眉,北冥夫人便繼續道:“懂得卜算天機的人,不僅僅只有我和熱娜。
熱娜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卻只是轉瞬而過。
北冥夫人看了她一眼,卻笑道,“天意,命運……”
鄂戎弧箭訓練,練兵耗時整整半年。這半年間,巴圖爾身為可汗,每隔一段時間都與領兵大將一同校驗一次成果,直到確保萬無一失。
“若是炎軍真的得知我軍所為,會不會做好充分準備,這樣我軍豈非功虧一簣?”巴圖爾不禁有些擔憂。
北冥夫人卻只是輕笑著搖頭,“他們即使知道了,也無能無力,普通的箭可以用盾牌來擋,而弧箭,是沒有辦法躲避的。更何況……”說著,她神秘莫測一笑,“戰局風雲變幻,你怎麼知道,正式交戰時,會不會有什麼對炎軍不利的‘突發狀況’出現呢?哈哈。”
北冥夫人的笑容讓巴圖爾頓時覺得一陣寒意,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自打從冰棺中出來,就一直帶著全身冰冷如死人般的氣息,彷彿從來未曾活過,和他們說話的這個人不過是具死人的肉身。
這聽起來有些驚悚,可這就是巴圖爾的直觀感覺。
他並不知道,在這世上,有一種人,心死了,就彷彿整個人都已經死了。
北冥夫人冷笑著望著夜空:“凌夜,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還有皇上,當年你們負我一片真心,今日,就拿你們的國家來陪葬吧!”
與此同時,這一片繁星落入另一人的眼裡,卻是危險的前兆。
“不好!”
元霜望著深夜裡愈加暉明閃爍的星辰,一顆心陡然沉了下去。
他迅速回營帳,還沒有開口,蕭子墨便已經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
“我現在可以確定,鄂戎已經得到了弧箭。”元霜斬釘截鐵,“子墨,接下來無論你原本的練兵計劃如何,我都建議你立刻安排弧箭作戰方案,否則,到時只怕我方要損失慘重!”
蕭子墨的眸子愈發幽深起來,“我這幾日,便是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弧箭……要如何對付?”
他十八歲親征,風風雨雨已將近八年,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弧箭?
一箭射來,可以透過判斷它射來的方向來躲避,可是若是箭矢能夠在空中轉彎,他要如何克服?
除非全軍普及這種防箭盔甲,可是這並不現實,先不說人力、財力侷限,光是時間就已經來不及。
盾牌?盾牌是一個平面,只能擋住一個方向來的箭,同樣的道理,對於弧箭而言,幾乎形同虛設。
如何應對?
他已經苦思索了幾日,元霜嘆了口氣道:“四面八方,都有可能是他們進攻的物件。”
蕭子墨鳳眸一挑,四面八方?
突然,他有了些眉目……
☆、第十四章 山雨欲來
崇封十六年九月,戰事平靜。
可平靜卻往往都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蕭子墨知道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距離下一次大規模的戰役,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
他臨時改變練兵和備戰計劃,並且上書從京城出動一個師單位的戰車兵,只是抵達天山尚需一些時日。
這一日在軍帳中,元霜道:“我見你最近一直早出晚歸,應該是在操練應對鄂戎弧箭的作戰策略。”
蕭子墨點頭,“從裝備上防禦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只能從陣型上進行調整。不過,也只能起到基本的防禦,若是敵軍的弧箭真的已經大規模普及,我軍勝算還是很小。更何況……”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更何況,這只是針對防禦而言,而相對於進攻,我軍已經失去了進攻的優勢。”
元霜卻很嚴肅地望著他的眼睛:“我知道這樣說可能不太合適,但我必須要說,到時候不管在戰場上遇到什麼,你要記住,其他都是次要,你身為將領,自身的安全是首要的。”
蕭子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