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山的信箋送回來,便能好了。”
“他說得不無道理,”封應然笑笑,看著滿桌厚厚的奏摺,眉眼的疲倦彷彿都散去了大半。
老管家看得嘖嘖稱奇,想著臭小子跟在三皇子身邊久了,倒是摸清了他的脾氣。
剛才那幾句胡說,似是讓三皇子難得高興起來。
“三殿下,宮裡的太監總管來了。只是這奏摺還沒看完,是不是先把人請到花廳裡候著?”老管家皺眉,太監總管平日都是三天來一回,如今倒好,昨天送了奏摺來,今天又來了,莫非以為三皇子有三頭六臂,能把這麼多的奏摺都批閱完?
“沒事,他不是來抬奏摺回宮的。請人去花廳,我這就過去。”
老管家心裡疑惑,卻不像顧青那樣毛毛躁躁地直接發問。
顧青是沒大沒小的,一直當三皇子是好兄弟,心裡敬重,卻沒表現得兢兢戰戰的。
但是老管家不一樣,在他心裡,自己只是個管家,就該記住自己的身份,對三皇子畢恭畢敬的。
知道太監總管這次特意登門,必然有事要說,老管家索性讓所有伺候的人退下,親自在門外候著。
三皇子坐在上首,也沒問太監總管所為何事而來,優哉遊哉地品茗,沒有半點好奇和緊張。
太監總管起初還想拿喬,最後實在受不住這沉默,擦著額頭的冷汗,只覺得三皇子果然非常人,這渾身的煞氣即便沒刻意散發出去,依舊讓他渾身發冷,只得打破沉默道:“三殿下,雜家此次過來,是御醫無意中說漏嘴,皇上每天用的貢品已經差不多見底了。”
若是沒了這玩意兒,皇帝估計要撐不下去的。
想到皇帝因為沒有貢品而渾身疼痛,最後失去理智胡亂殺人,太監總管就渾身打顫。
他必須在皇帝殺人之前,投靠三皇子身邊,才能夠活命。
恐怕這世上最希望皇帝儘早駕崩的,必然是眼前這個人了。
太監總管在宮裡做了數十年的奴才,最清楚身為皇子的封應然以前過得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
而且身為皇家血脈,就不可能真的清心寡慾。
想要問鼎的事,就算藏得再掩飾,總歸有暴露的一天。
三皇子能忍,這是太監總管也不得不佩服的。
忍到其他兄弟都沒了,成為皇帝唯一的兒子。
加上後宮在刺殺皇帝的事上,除了皇貴妃,就連惠妃的家族也摻和進來。
皇帝對後宮不信任,殺了一半,關了一半,幾乎是不再踏足,就不會再有皇子出生。
即便再有一個皇子,未來得及成年,母族再厲害,又如何能跟羽翼已豐的三皇子抗衡?
所以這天子遲早都是三皇子的,太監總管有這點眼力,自然想趁著如今給他一點小恩小惠。以後雖說不一定能在新君身邊伺候,好歹三皇子也會看在這小事上待他不薄。
只是沒想到,封應然聽了後點點頭,答道:“原來是此事,總管不必擔心。我早就已經派人去小國傳信,讓他們儘快把明年的貢品送來。”
太監總管一聽,頓時傻眼了。
他還想著皇帝缺了這貢品,受不住疼痛寢食難安,加上傷口尚未能癒合,遲早就是一個死字。
只要封應然不作為,皇帝很快就要駕崩的。
誰能想到封應然真的如此有孝心,早早就派人去小國索取貢品?
太監總管知道他今天跑的這一趟,算是白費苦心了。
還想給三皇子通風報信,誰知道三皇子早就有了對策。
思及此,他驟然一陣後怕。要是三皇子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自己的腦袋就得搬家了。
明明是討要好處來的,怎麼到頭來反而像是將把柄送到三皇子的手裡?
太監總管嚇得腿都軟了,立刻跪倒在封應然跟前,求饒道:“還請殿下饒命,莫要將此事告知皇上,不然雜家這條小命就得沒了。”
“總管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才是。父皇若是沒你這樣的貼心人在身邊伺候著,怕是不習慣的。原本我打算等貢品送來,再告知父皇,免得送的遲了,白歡喜一場。正好今早送來訊息,貢品最快便是明日就能到達京中。”
三皇子的話,太監總管哪裡能不明白?
他當下諂笑著誇獎道:“三殿下這番孝心,雜家自然要讓皇上知曉才是。想必皇上知道後,肯定會十分感動。”
老管家親自送太監總管出府,看著對方軟著雙腿,走路都不利索了,心下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