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身後的年輕人卻是皺眉,顯然不樂意道:“爹,小叔死得那麼慘,都是那女人的錯,怎的能把那女人的女兒認祖歸宗?”
“胡說什麼,那是上一輩的恩怨,跟侄女兒有什麼關係?”中年人轉頭呵斥了年輕人兩句,又對雪春熙解釋道:“這是我的長子,被寵著長大,說的話不好聽,還請侄女兒莫要介意。”
封應然挑了挑眉,終究打破了沉默開口道:“認祖歸宗?國師是雪家人,怎能記在別人的族譜上?”
雪家的地位極為超然,若是雪春熙的身份記在一介商人的族譜上,實在太掉價了。
雪春熙就要成為他的皇后,就算沒人敢有異議,封應然都不允許她的身份有了汙點,被人在私下詬病。
年輕人的臉色帶著兩分慍怒,卻是敢怒不敢言。
他知道能夠在國師身邊的,必定是新帝了。
“爹,大伯就說了讓您別一時衝動,總歸要她點頭。”
年輕人撇了撇嘴,恨不得雪春熙直接拒絕,也好讓他爹徹底死心。
中年人神色黯然,滿臉羞愧:“是我想得簡單了,只想讓侄女兒記在弟弟的名下,好歹不算膝下無人。”
只是如今國師的身份,的確不適合記在一個商人的族譜上,沒得掉價。
雪春熙看向封應然,讚歎道:“父親知道您這般有心,必定十分高興的。”
她既沒有當面拒絕,卻也沒有點頭,足夠給中年人臉面了,不至於讓他處於尷尬的境地。
中年人苦笑著,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於無理,卻依舊想要試一試。
如今失敗了,他也沒打算糾纏,而是道:“弟弟的忌日就訂在找到他屍骨的那一天,就在一個月之後,還請侄女兒賞面,能夠給弟弟上三炷香,好讓弟弟看見侄女兒平安長大。”
這個要求不算難,只是雪春熙卻沒有輕易答應,而是問道:“父親的墓地在哪裡?離京中遠嗎?”
中年人連忙應道:“在雪城,是個常年下雪的地方。弟弟最愛雪景,曾說最喜歡這個小鎮,我便擅自做主葬在了雪城。”
雪春熙滿臉疑惑,她從未下山,下山後也是跟著封應然等人進了京中,根本不知道雪城在哪裡。
封應然湊到她的耳邊,低聲為雪春熙解惑:“雪城在邊城不遠,與元國交界。”
那麼遠的小鎮,甚至跟元國交界的位置?
這個地方的位子太敏感和危險了,雪春熙不由蹙眉。
“父親家裡是在哪裡的?還不曾問過父親的姓氏,又是什麼樣的人?”
她目光有些黯然,別說母親,自己連父親都不曾見過。
母親的容貌,雪春熙還能在鏡子裡看見。父親卻是不清楚了,只得想像。
中年人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副畫軸,遞到御林軍的手裡示意他呈上:“來之前,我特意請畫師把弟弟的容貌畫下來。畫師畫出了精髓,足足有九分相似。”
餘下的一分,就是畫像少了活生生的人氣。
雪春熙展開畫像,生父的確跟中年人身份相似,只是要年輕許多。
應該是他與生母認識時的模樣,嘴角噙著笑,雙眸裡透著放蕩不羈,難怪喜歡四處遊歷,瞧著就是個喜歡隨心而為的人。
她輕輕摩挲著畫像上的人,視線描繪著五官,比對著自己究竟有哪裡跟生父相似。
沒想到有一天,雪春熙還能知道生父究竟長得什麼樣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畫軸
見雪春熙喜歡,屏風裡的人影沒動,顯然在打量著畫軸。
中年人心下歡喜,又取出一副卷軸:“我想著侄女兒應該也沒見過弟媳,便讓畫師又作了一副,是我與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因為離開後,弟弟就失蹤了,這次見面他的印象尤為深刻。
生怕自己忘記了,之後足足一個月,中年人每天都會做一副畫。
把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方方面面都畫了下來。
挑了最滿意的一副,他便帶過來作為給雪春熙的見面禮。
雪春熙沒想到如此,催促著御林軍把畫軸呈上來,看著畫上的一雙璧人,頓時眼底微澀。
封應然握住她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他看著畫上的人,足見畫師的用心,兩人栩栩如生,舉手投足皆是無盡的親暱。
一個抬手,一個目光,都能讓看者感受到他們彼此的情意。
二十年前的事了,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