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平日跟在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清楚有多少受過這樣的罪,死得不明不白的。
蔓霜伶俐,一下子就聽出不對勁來了:“姑娘的意思是,這侍從是被別人指使,才會跑到偏院去的?”
“不錯,不然小小一個侍從,怎會半夜三更跑到這裡來?”若是能窺探出什麼,倒是好事,就算被發現了,也能推到大皇子管教不力上面來。
無論如何,怎麼都不會牽扯到背後那個人。
蔓霜憤憤不平道:“真是陰險,自己不動手,反而借刀殺人。不過能使喚得動大殿下身邊的侍從,這人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她雙手捂著嘴,四處張望,生怕有人聽見。
雪春熙見蔓霜慌慌張張的模樣,不由好笑:“恐怕整個宅子裡,就沒誰猜不出來。”
姑娘們都會一手卦術,更別提是家主和長老了。
至於其他皇子,一個個城府極深,怎能猜不出來?
蔓霜壓低聲音,忍不住問道:“姑娘,這人會是誰?”
雪春熙抿著唇,用指尖在桌上輕輕寫了一個“二”字。
二皇子派人深夜造訪,估計想要挾持她,問出些什麼來,卻沒料到雪春熙有每晚卜卦一回的習慣,偶然察覺到夜裡的不平,索性躲在了暖閣,又在白天大張旗鼓,讓眾人以為自己心血來潮要住到偏院去,可不就當場把人抓住了?
大皇子想抵賴都難,家主有意遮掩,二皇子自然逍遙法外,怎麼也牽扯不到他身上去。
蔓霜卻有些不明白了:“那侍從分明是大殿下的僕役,怎的會聽從二殿下的話?”
“那侍從心心念念著嫡親姐姐,如果二殿下告訴這人,唯一的親人就在他的手上呢?”雪春熙把銅板都收了起來,一連卜卦三回,她也有些吃不消,疲倦地揉了揉刺痛的額角。
蔓霜頓時咬牙切齒道:“卑鄙,實在太卑鄙了,真是枉為皇家子弟!”
她又吁了口氣:“幸好姑娘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能夠去投奔貴人。只是不知道,這貴人是誰,又會不會接納他,路上這人能不能平安到達?”
聞言,雪春熙好笑道:“你問了一串,我該怎麼回答?卜卦只能大概看出吉凶來,卻不可能事事知曉。我只能說,機會是一半。”
“一半?那就是可能活著去見他的貴人,又或是死在半路了?”蔓霜拍著胸口,心有慼慼然。想必那侍從也是聽出來了,卻毫不遲疑地出發了:“他倒是膽子夠大,若是死在半路,可不就是白費功夫了。”
“白費功夫,也總好過留在這裡等死。”雪春熙都能想到,侍從更能明白,二皇子不會放過他。
有一線生機,侍從就不會放過,必然會去賭一把。
大皇子算是暫時忽悠過去了,二皇子卻不好對付,她不由略略發愁。
雪春熙想找人商量,偏偏雪丹珍一大早已經跟隨四皇子下山去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歪在軟榻上,只覺得鬱悶得很。
她懶洋洋地吩咐道:“家主讓我禁足,這才還沒兩天的功夫,你命人去知會家主,封鎖淺雲居,從今天之後,所有下人不得進出,更別提是我了,也不見任何外客。若是有人要硬闖,你只管亮出家主來。”
既然應付不了,雪春熙還不能躲著了?
用家主作為擋箭牌,皇子們在雪府總要賣家主些面子,不敢胡來。
第十五章 接納
大皇子第二天就接到了訊息,正如雪春熙所言,那侍從有個姐姐養在外家,可惜及笄後嫁了個混小子,沒多久便被硬生生逼死了。
也怪她孃家都死光了,沒個撐腰的。原本外公外婆寵愛著,小時候過得挺好。只是有個不爭氣的舅舅,舅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直接把人壓著嫁給一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家裡有些祖產,給的聘禮十分豐厚。
誰知道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喝醉酒就拳打腳踢,誰都受不住,就一頭撞到柱子上自盡了。
外家生怕別人說閒話,只道這姐姐日子過得不錯,可惜沒福氣,早早病死了。
但是再怎麼遮掩,總有知情人,大皇子捏著信箋,上面寥寥幾句就說完了這女子的平生,實在無趣得很。唯獨有一點奇怪的,這外家偶然得了一大筆銀兩,舉家搬遷,後來遇到山賊,幾十口人連帶下僕,無人生還。
嫁的那個夫君,也是忽然得了一個珍寶,誰知道還沒捂熱,就被樑上君子劫殺了,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
都說是那姑娘冤死,回來尋仇,大皇子素來不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