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一激靈,心想:世上萬物,果然人最嬌氣,冷不得熱不得渴不得困不得,更是病不得。她將茶碗接過來複放在桌上,道:“拿紙筆來,我練兩頁字。”
夕秋打著哈欠:“姑娘別弄筆墨了,天晚,仔細傷了眼睛。”說完想了想道:“不若奴婢給姑娘講講舊事,興許能提神。”
“什麼舊事?”春曉站起身,在桌子跟前活動腿腳,隨口問道償。
夕秋左右望了望,見沒人,伸手扯了春曉的衣袖坐下,小聲道:“冬晴園姑娘還記著吧?”
春曉笑她故作神秘,“咱們不是才搬出來沒多少日子,怎會忘。”
夕秋道:“四太太還在府裡時,就住的冬晴園,三爺四歲之前也住在那。後來四太太不在了,三爺被老太太接去明松堂住,六歲時,獨個捧著個小罐,拿著封條,將冬晴園的大門貼上了封條。直到兩年前修繕鳶露苑時,冬晴園才帶著整修了一回,不過還是沒人住,平日也沒安排個人看院子,如今又見破敗了。”
春曉果然精神了不少,感嘆道:“世事無常,只聽說四老爺英年早逝,未曾想四太太走的早,狠心撇下孩子。”但一想那孩子是龔炎則,春曉悻悻閉了嘴,那樣狠心腸的人,想來放在哪過的都不差。又想,既然是和母親一起住過的院子,為何要親自貼上封條,且以後的日子不管不問?怕觸景傷情,還是本就對生母沒印象?
夕秋搖搖頭,道:“不是,四太太並不是……”
“水塘的水放出去多少了?”門口傳來龔炎則的問詢,緊跟著簾子一掀,後頭跟進來的福海道:“冬日裡動土本就吃力,天又晚了,先前只招到十來個工人,挖到亥時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