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爺跟前有頭臉的管事,你只要給我大舅舅傳個話即可。”
“什麼?”小暮怔住,隨後急著問:“誰要害你?”
秋葵掃了四周一眼,拉小暮貼耳伏面,“是姨奶奶。”放開小暮後,眼裡含了淚,哆嗦著唇瓣還待說什麼,就聽外頭有急促的腳步聲,秋葵立時靠回身去,將眼淚眨了下來,目光變的呆滯。
小暮忙把她臉頰的淚擦了,在門開時,做出擦她嘴角藥漬的姿勢。
進來的是個跑腿打雜的小丫頭,見小暮在,先愣了下,隨即笑道:“小暮姐姐,姨奶奶尋你呢。”
小暮應了聲,餘光裡見秋葵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不動聲色的起身,道:“你來的正好,扶你秋葵姐姐窗邊坐一坐,一會兒郎中要來看病。”
小丫頭先是皺了皺眉,但見小暮盯著自己看,心虛的低下頭,過去扶秋葵。
小暮出了屋子,在院子裡正能看見秋葵的側影印在窗子上,稍稍放了心。回到正房,就見紅綾立在廊簷下,對面恭敬的站著夕秋,她心裡咯噔一聲,急急走了過去。
如今紅綾的眼神越發的陰沉,雖臉上還掛著笑,卻叫人覺著古怪的冷。
小暮到近前,就聽紅綾道:“得閒也叫你們姑娘過來坐坐,我們姐妹也好親近親近。”
夕秋語氣平靜道:“三爺特意囑咐過,不叫姑娘打擾姨奶奶養胎。”
紅綾眉頭一立,竟是拿三爺壓她,不由冷笑:“我是好心,待將來正頭奶奶進門,她連個孩子都不曾有,又不與我親近,以後的日子有她熬的,啐,不知好歹。”說罷扭身進了屋子。
夕秋動也沒動,待耳邊沒了動靜,才抬頭看紅綾離開的方向,只見門簾子扇動,也跟著冷冷的哼了聲,轉臉對上小暮,神色和軟下來,道:“去哪了,我來沒遇見你,倒聽瘋狗吠了半日,如今耳根子難受,你得請我吃盞熱茶,叫我這心啊燙貼燙貼,不然以後可不敢來找你了。”
小暮哪還有心思吃茶,臉上笑的僵硬,把夕秋拉到自己房裡,沒等夕秋坐下,忙忙的貼耳把紅綾那日自言自語說的頂缸的話說與夕秋聽了。夕秋聽完心怦怦亂跳,好半晌才穩住心神,拉住小暮的手,白著臉道:“這可不是小事,你與我回下院,說給我們姑娘聽吧。”
“這……”小暮侍候的主子畢竟是紅綾,這麼做叫人知道會不會罵她背主?即便是情非得已,似也不妥。
“什麼這那的,那是人命!你就不怕姨奶奶知道了,把你也害了?”
一聽這個,小暮忽地想起裝病的秋葵,立時點頭應了。
為免紅綾起疑,夕秋先回了下院,稍晚些,小暮用帕子包了一雙新鞋從屋裡出來,也不知是否湊巧,紅綾正好出房門,見了就問:“去哪?”
小暮心跳的厲害,勉強壓住,道:“我,我做了雙新鞋,夕秋的舅舅來看她,正好求她舅舅把鞋子給我娘帶回去。”
紅綾叫小暮把帕子開啟,看了眼,道:“早去早回,別一天跟個浪蹄子似的亂竄,用你的時候人影都抓不到。”
若是以往,小暮必然氣的不行,她哪次出去不是叫秋葵來頂班,這些日子秋葵病了,她哪也沒去,就怕紅綾挑毛病,不想還是要被數落兩句。只這會兒滿心的恐慌與緊張,哪裡還顧得上生氣,點頭應了,急急就朝外去。
忽地就聽紅綾喊:“站住。”
小暮猛地頓住腳,身子都跟著向前傾了傾,胸腔擂鼓作響,如何深吸氣都壓不住這份驚駭。
紅綾邊走過來邊閒閒的問:“我記著,你是老家鬧了災荒,老子娘都死乾淨了,怎麼又跑出個娘來?”
小暮張了張嘴,就覺得空氣都在凝固,她被套在了麻袋裡,緊著翕動鼻扇,還是喘不上氣來,又聽紅綾道:“是說你乾孃吧?呵,不過是管著針線房的婆子,沒甚油水,你倒叫的跟親生的似的。這麼會溜鬚拍馬,平時怎麼不見你給我個笑模樣。”說罷哼了聲,不耐煩的攆她道:“趕緊走,木頭樁子一個,你那乾孃也不知看上你什麼了。”
待聽到紅綾懶懶的挪步朝別處逛了,小暮連口氣都不敢出,飛般的跑出去,這會兒就是紅綾發現異樣要拽也不能了,小暮一頭衝向下院,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你死我活!”
進了下院,夕秋把滿頭大汗、眼神慌亂的小暮攔下,平息了片刻,便互相挽著手臂求見春曉。
明堂裡,思瑤端了戧金托盤,裡頭放的粉白描金的脂粉盒子,來到春曉面前,將蓋子拿起,道:“才回來的路上,三爺打發人去買的,姑娘瞧這顏色鮮亮的,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