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寶的心思最純粹了。
不關乎任何利害,只因為這個人是她的親人。
齊折柳攏了攏衣袖,桃花眼如波瀲灩,將眾人屏息以待的模樣納入眼底後,他嘩地一下開啟摺扇,笑道:“你們別都繃著臉啊,搞得跟天要塌了似的。”
他故弄玄虛,旁人早已耐不住性子,便是洪寶此時也繃起了小臉,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先生有話可否直說?”
她不喜歡和人彎彎繞繞地說話,若非這齊先生是她幾個大舅子帶來的,她連開門送客的心都有了。
齊折柳見好就收,搖著扇子,緩緩開口,道:“我搖頭的意思是,郡主這病並無大礙,無需過分憂心,至於這嘆息呢……”他頓了頓,合上扇子,踱步四下打量了一回,才繼續道,“要想郡主好起來需得一處清寂僻靜的地方供她好生休養。”
眾人聞言一齊鬆了一口氣,洪寶也鬆開了眉頭,頷首道:“那我立即讓人闢一處安靜的院子供郡主休養便是。”
洪府家大業大,這閒置的宅院自是好找。
更何況只要莊凝能好起來,哪怕是讓她自己搬出蒹葭院,她也不會有任何疑義的。
“不瞞你說,郡主命格怕是不服洪家的風水,須知她生長在永寧侯府,從小到大是有七個哥哥鎮著的,而洪家嘛……”齊折柳言未盡而意已明,不外乎是說洪家陰盛陽衰罷了。
莊家兄弟交換了眼神,老三莊曄開口提議:“這好辦,我們帶了九妹回侯府也就是了。”
當初舅舅賜婚,他們不在京城,要不然怎麼著也輪不到洪寶這麼個小白臉來肖想他們的妹妹,那也就不會今天這一遭。
想到這裡,莊家兄弟一邊埋怨做主賜婚的皇帝舅舅不厚道,一邊又覺得是洪家的風水害了莊凝,不免就想帶著妹妹回家了。
莊曄沒有可以壓低聲音,屏風外的洪筌也聽見了。
“三公子這話怕是不太妥當違了規矩。”
洪筌的聲音隔著屏風傳過來,即使語氣淡淡,莊家兄弟也聽出了隱隱的不滿,可他們只一笑置之。
莊曄輕輕笑了一聲:“難道我九妹的性命還抵不過這規矩二字?”
屏風外的洪筌噎住,洪寶看了一眼榻上的莊凝,眼珠子一轉,心頭有了主意。
既然洪家不宜休養,永寧侯府又不能去,那麼只能往外面去,京城裡適宜靜養的地方莫過於城外的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