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抹羞澀。不過只是一瞬間,她便恢復正常:“前面絕無虛言,我羨慕羅家妹妹能習武。爹爹雖然開明,允我們姐妹自幼隨著兄弟讀書識字,但舞刀弄棒確是萬萬不準。”
這是在誇她還是損她,羅煒彤颳著耳朵,不好意思地笑笑:“惠州習武之人不少,我幼時身體虛弱,練一些強身健體。”
“所以說習武好處多,最起碼婦人不必受制於身體虛弱,可以多些樂趣。”
看來她是在真誠讚美,確定後羅煒彤也放心,突然她想到自己五歲前用過的那套操:“其實習武不一定舞刀弄棒,閨閣之內也可以。”
“當真?”
“嗯,女兒家學些舞蹈之類,只演給親近之人看,也不算大失規矩。有些劍舞,既好看又可強身健體。”
“那可好,羅家妹妹定要教教我。”
“自然樂意,不過學起來怕是有些辛苦。”
羅煒彤說完,發現旁邊氣氛一窒,原來是孔家孫女與她丫鬟皆哭笑不得。
“我可是說錯什麼?”
孔家孫女朝丫鬟使個眼:“看你大驚小怪,羅家妹妹初入金陵,又是第一次登門,嚇到她不教我了,定不饒你。”
在丫鬟的告罪聲中,兩人向祠堂邊的書齋走去。一走進聽到的不是朗朗讀書聲,而是一青年激昂的辯論:“女子無才便是德,學生認為此言不是要女子愚昧無知,恰恰相反,此言是要他們明理,而後低調內斂不張揚。市井潑婦無才,常做無理取鬧之事;高皇后飽讀詩書,上馬安三軍下馬輔朝政,待先帝繼位,她退路後宮,深藏功與名。在場諸位皆有孃親姐妹,試問你們是想要這些親人如市井潑婦般無理,還是明理大方?”
哥哥!羅煒彤眼睛閃亮,這聲音她絕不會聽錯,正是兄長。
孔家姐姐說過,衍聖公對儒學見解與當下諸人頗為不同。兄長這番觀點看似離經叛道,實則正對他胃口,這下他定能被族學接納。
一旁的孔府嫡女面露欣賞:“看來族學這次來了位真正的青年才俊。”
羅煒彤與有榮焉:“那便是我兄長。”
孔府嫡女瞭然地點頭:“原來如此,有這樣的兄長,也難怪…”
她終於明白,為何這幾年越發愛清淨的祖母會這般重視羅家人。原以為是羅將軍戰功顯赫,解邊疆黎民與水火之中而心生敬佩,如今看來確是別有深意。
羅家這僅有的一雙兒女雖長於南疆荒蠻之地,但舉止間卻絲毫不顯拘束無禮,論才學和為人處世,竟絲毫不輸金陵城中大族子弟。
“孔姐姐,可是有何不妥?”
孔家嫡女從深思中回神:“並無,我們這一輩排明,我名瑜,羅家妹妹直接喚我名字便是。”
從進門到現在,羅煒彤第一次覺得她被衍聖公府接受,當下她從善如流地改口:“明瑜姐,我叫煒彤,小名嬌嬌,你喚我嬌嬌就好。”
“煒彤,彤管如煒,悅亦女美,不過還是嬌嬌叫起來舒服。”
羅煒彤則是驚訝於她的才學,當下女子多學唐詩,熟讀詩三百,再然後便是宋詞,鮮少有人學詩經,更別說熟記。先是楊寧的武藝高強待客有理,如今又是孔明瑜的博聞強識。金陵果然人傑地靈,閨秀各有千秋,孃親囑咐的入城後小心些,或許是讓她多看別人身上優點。
這邊正想著,旁邊草叢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響動,條件反射下她一躍而起,就見一抹褐色衣衫躍上樹梢翻出強外,一瞬之間她只看清,那個人有一雙冰冷而熟悉的眼睛。
“來人。”
孔明瑜走過來扶起她,同時喊人,這一聲也驚動了族學中正在辯論之人。衍聖公帶著一眾孔家子弟走出來,後面著青衫的孔府兒郎見到孔明瑜,紛紛尊敬地拱手:“大姐姐。”
而後他們看到了掛在書上,以飛天之姿落地的羅煒彤。
羅煒彤也驚訝,首先她奇怪自己竟然有些熟悉褐衣之人,其次她更奇怪孔府子弟對孔明瑜的尊重。
第27章 博好感
周元恪翻牆而出,直到落地後還心有餘悸。小丫頭身手實在太好,若不是早先在船艙試過,沒有因她是官家小姐而過分輕敵,今日他定要栽個大跟頭。
平復下呼吸,沒由來的,他心底生出一股驕傲的情緒。小丫頭這般厲害,將來所嫁之人怎麼可能是個窩囊廢,到時也就能證明他肯定不是窩囊廢。這種認知讓長久來偽裝成金陵首害的壓抑內心,瞬間如三伏天喝了雪水般舒爽。
站起來朝院牆上望一眼,他是受好友所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