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女兒,讓您困擾了。”中年人很禮貌地和甘國陽道歉。
“…哦…沒事…呃,您是中國人嗎?”這時甘國陽改用中文問道,他看這個中年人的樣子應該是華人。
“對啊,我是中國人,不過我來自臺灣。”中年人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笑容,同樣用中文回答道,雖然他說話很濃重的閩南腔。
在唐人街住了很久的甘國陽早就熟悉了這種rì後在大陸流行的港臺閩南腔。
“你好,我是來自江蘇的,是大陸人。”
“是嗎?你祖籍在江蘇嗎?”中年人聽到甘國陽來自江蘇,語氣突然有一絲絲激動。
“是的,不過家裡搬過幾次,老家聽我爸爸說是在淮安一帶。”甘國陽說道。
在國外,中國人互相遇見最先談論的大多是自己故鄉何處,在這遙遠的美利堅,除了膚sè便是那彼岸的故鄉能使人倍感親切。
“原來你是淮安的!淮安好,淮安好啊~”中年人聽了甘國陽的話,目光竟有些遊移迷離起來,好似想到了什麼陳年往事。
甘國陽呆呆地站在那裡,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時他眼睛一瞥,發現在櫥窗內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他一轉過頭,那個身影便立刻消失不見了。
“好像是那個女孩兒……”甘國陽望著那鵝黃sè的背影想道。
“哦,真是抱歉啊,耽誤你的時間了。如果以後有需要的話,可以到我的店裡來,這裡對華人都有優惠的。”中年人彷彿從沉思中解脫了出來,再次向甘國陽致歉。
甘國陽也向中年人道別,摸著腦門離開了,對這段莫名其妙的“風波”,他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那個潑辣卻美麗的女孩兒,卻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地倩影。
“撫西?好奇怪的名字…不知道他姓什麼…個子好像挺高的誒,有6尺了吧……”
甘國陽一邊想著,一邊轉而向北面走。
走在熙熙攘攘地洛杉磯街區上,甘國陽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了剛才的女孩兒,想起來自己的故鄉,想起了“甘國陽”身上的故事,想起了“未來”自己的故事,還想起了4月1號愚人節,在洛杉磯的那場加州二級高中聯賽的總決賽和那令人心碎的最後1分鐘。
不知不覺,甘國陽竟然又繞回了大西部論壇球館附近,走到了球館北面的信仰墓地公園。
和外面街道的喧囂與忙碌相比,這裡顯得安靜了許多,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安息在了這片公園裡面。
甘國陽走在公園彎彎曲曲的小道上,感受著這片安息地上靜謐沉寂的味道,他的思緒愈發的清晰,腦海中的各種東西就好像燒開的水般噗噗地向外冒。
兩世的記憶讓他有時候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和想法,他害怕這樣的糾纏混合總有一天會讓他變成神經病。
慢慢地,他已經踱步穿過了墓地公園,到了公園北面的一個公交車站臺,準備在這裡坐公交車回旅館。
他坐在了等車的長椅上,旁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米黃sè的襯衫和棕sè西裝褲的中年人。
“嗨,你好。”甘國陽突然向旁邊的人打招呼道。
旁邊的西裝褲看了看他,沒有答應,因為身高已經達到6尺10的甘國陽看上去實在有些嚇人。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甘國陽又說道。
西裝褲眼睛瞥了瞥,還是沒有回應,反而向旁邊挪了挪,好像有些害怕的樣子。
“我來自中國,在太平洋彼岸的一個古老國家。當我小的時候,我的心臟不太好,我聽人說,心臟不好的人,上輩子一定是個好人,因為他把自己的心奉獻給了別人。”甘國陽沒有顧及那個年輕人的表現,開始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今天的甘國陽很不正常,他不是一個多嘴多舌,喜歡和人聊天打屁的人,他的口水大多數都噴在了籃球場上。
但現在的他,有一種強烈的和人交流的yù望,似乎是想要減輕他腦海中錯亂記憶帶來的壓力,或者發洩那場總決賽帶給他的痛苦。
他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自己的故事來,但究竟是甘國陽的故事,還是後世黨磊的故事,他自己也弄不清了,或者他已經把兩者徹徹底底地混合了起來。
而坐在旁邊的西裝褲竟然慢慢地被甘國陽的故事所吸引,為此他錯過了第一趟公交車,然後是第二趟,第三趟……
“然後,我們輸掉了那場比賽,許許多多的人衝到了場地中,但我卻覺得自己走在孤單的曠野上,那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