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表示沒事,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黎菲緊緊盯著我,眼圈有點發熱。不忍再看我,轉頭對旁邊的羅寧說:“你把我的錢包拿來。”
羅寧沉默著很聽她的話,把錢包遞給她,黎菲開啟錢包,把裡面的錢都拿出來,厚厚實實的一沓。低聲對我說:“拿著。”
我本來想拒絕的,可想了想,還是接到手裡,我覺得自己表現出貪財,可能她會失望,就會看不起我。以後也不會來找我。
黎菲讓羅寧先走開,她看到羅寧走遠了,低聲說:“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齊震三的人?”
我搖搖頭,用鄉村方言說:“不認識。”
黎菲點點頭:“好吧,如果你日後有機會遇到這麼個人,請轉達我的話,我找了他兩個月,兩個月!他生死不明,我被家裡逼著訂了親。你告訴他,”黎菲有些哽咽:“我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他。”
我把錢塞到褲子兜裡,低著頭說:“謝謝老闆。”
然後轉過身。一瘸一拐往後廚走,我知道,我和黎菲的緣分已經盡了。
吃完晚飯,翟老闆來了,開了一個長會,在會上把馮玉強一頓罵,說如果他以後在這麼欺負新來的同事,馬上捲鋪蓋走人。她還讓馮玉強給我道歉。
馮玉強掛著二皮臉給我抱拳:“王瘸子,對不起啊,以後我再也不揍你了。不過你也是夠賤的,還陷害我出老千,我這人最恨的就是玩牌出老千,當時摟不住火,不打你我渾身刺撓。再說,你挨頓揍但是那富婆塞給你一把錢,你也不虧。”
翟老闆也沒太過分,讓我也說兩句,我看著馮玉強正要說話,忽然發現他的眼神不對勁。他看著我的眼神很陰毒。
我心裡不舒服,這馮玉強絕對是小人,睚眥必報,以後還真的小心點。
我說道:“馮哥,是我辦事不經考慮。”
馮玉強笑:“王瘸子你行,會說話。給個臺階就下,以後還有進步。”
散了會,翟老闆看著我被打的鼻青臉腫,她有些不忍:“後廚你待不住了,這樣吧,你到賓館去幹點雜活。”
我從後廚調出來。到洗衣房工作,每天幫著大嬸們拆洗床單被單。身邊都是老孃們,除了傳個八卦說個是非,到也沒人欺負我了。
每天工作量很大,除了洗被單子,我還要跟著服務員們去打掃客人走後的房間。
這天,我剛到賓館走廊,就看到黎菲和羅寧要退房了,我咬著牙躲在樓梯間裡,這些天他們開的是一個房間,一想到這點我就心如刀絞,是啊。他們已經是夫妻了,睡不睡在一起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他們走了,我跟著服務員去收拾房間,這時外面有人喊:“王翔,到前臺。”
我愣了,一瘸一拐到了前臺。前臺的女服務員遞給我一個信封:“這是剛才那對小夫妻臨走前。那女的給你留下的。”
信封沒有封死,我開啟看看,裡面是一張紙條,周圍女服務員都湊過來看,我把紙條倒出來,上面什麼字都沒有,只有一行數字,寫著:51020。
那些女孩嘰嘰喳喳地說,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人打趣我,這是不是銀行密碼。
我拿著紙條自己一個人來到走廊盡頭的小倉庫,把門關上,狹小的空間裡只有我自己。我把唯一一盞燈關掉。捏著字條坐在黑暗裡。
就這麼一動不動呆了很長時間。
等到傍晚時候才出了小倉庫,我一步步往外走著,腳上像是灌了鉛,到員工食堂簡單吃了點飯,就想回去休息。
這時翟老闆提著一個保溫桶進來:“小王啊,幫我跑趟腿唄。”
“你說。”我擦擦嘴趕緊站起來。
“我妹妹的孩子在站前一個私立學校裡學跳舞,晚上馬上下課了,她們娘倆估計還沒吃飯,你幫我把飯捎過去。”說著,她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學校的地址。
我拿過紙條看看揣在兜裡,提起保溫桶隨口問:“老闆,你妹妹叫啥名,怎麼找她?”
“你到三樓舞蹈教室就能看到,她叫翟羽佳。”翟老闆說。
我一聽愣了:“她叫什麼?”
“翟羽佳。”她又重複一遍。
我塵封的記憶被開啟,朱雀臨死前曾鄭重和我聊過,他說他這一生無愧於心,唯有一個人放不下,那就是他的初戀情人,名字叫做翟羽佳。
難道是翟老闆的妹妹?
我心下感慨,提著保溫桶來到外面,根據地址按圖索驥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家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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