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
陳玉珍沉吟片刻:“等吧,現在上去就是送死。”
我們蹲在坑道底下,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玉珍看看錶:“洪家到底還是趕上了,現在正是吉時。”
“看來洪先生的宏圖大業可以完成了。”我諷刺說。
這時,忽然頭頂惡風不善,好像掉下來什麼東西。我抬頭去看,那東西落下速度極快,黑影籠罩,如同一塊大石頭。
我心裡一緊,洪東東不會是想把我們活埋在裡面吧。現在就開始往裡扔石頭了?
我正要躲開,陳玉珍叫了一聲:“是個人。”
我一激靈,下意識伸出手去接,那人很快就到了,壓在我的手臂上。我情急之中使出天罡踏步。向黑暗的空曠地瘋跑了幾步,圍著一塊區域繞圈子,把下墜之勢圓滑融入步法裡。
做出這樣的舉動,我是下意識的。跑到最後,控制不住平衡。抱著那個人一起摔了出去。
陳玉珍打著手電過來,用光亮照照我,一臉吃驚:“你剛才用的是天罡踏步?”
我摔得滿手生疼,全是血,現在沒有包紮的東西,只能簡單在衣服上蹭了蹭。
我爬起來:“陳大師,你知道這種步法?”
“當然。我曾經看過一個高人用過,你的步法很精奇,學到哪一層境界了?”
我苦笑:“屁境界,就是皮毛,教我的那個人根本沒打算多教。”
陳玉珍若有所思看著我。
我們走到剛才那人面前,陳玉珍用手電去照,一照我就愣了,居然是藤善。他滿臉血,臉色慘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會是死了吧。
我過去把他抱起來,腦子裡嗡嗡作響,藤善死了?
我伸出手在他鼻子前摸了摸,還有微弱呼吸,我看向陳玉珍,對他點點頭。
陳玉珍摸了摸他的脈搏,掏出一塊布把藤善臉上的血擦了擦,我們看到在他頭頂有一塊巨大的硬性創傷,裂出道大血口子。
從位置來看。偏向後腦,也就是說襲擊是從後面過來的,應該是偷襲。
可以推想當時的情景,洪東東和伊萬上去之後,先是說了什麼吸引住藤善的注意,另一人在後面偷襲,打暈藤善後,把他從上面扔下來。
隊伍裡四個被僱來的修行者,黎禮死了,藤善受到重傷,我和陳玉珍困在地下。
陳玉珍從隨身褡褳裡取出一些簡單的繃帶,小心幫著藤善清理了傷口,然後包紮上。從始至終藤善都沒有醒過來,他這是腦震盪,我們都有常識。什麼時候能醒來真不好說。
把他留在原地,我和陳玉珍來到坑道前往上看看。
莫名中我眼皮子跳得厲害:“陳大師,洪東東做的太絕了。他這麼做為了什麼,我們這些人如果出去還不得找他算賬啊。”
陳玉珍擺擺手,示意我先不要說話,他低聲說:“你聽沒聽到什麼聲音?”
剛才太過緊張,我什麼都沒聽到,此刻靜下心仔細去聽,好像聽到什麼,那種聲音像是機械錶的齒輪。在輕輕釦著。
我用出耳神通,耳神通像雷達一樣掃過坑壁的土面,快速向上,等來到坑道一半的高度時,耳神通發現了端倪。
坑壁上掛著一樣東西,耳神通仔細一掃,等我看明白是什麼,幾乎要窒息了,心臟都快停了。
那居然是一枚遙控炸彈。
我察覺不好,趕緊收回耳神通,來不及了,突然之間炸彈爆炸。
黑黑的一塊炸彈陡然四分五裂,強烈光芒和爆炸氣流如同萬千鋼針穿刺而來。
耳神通最怕的就是尖銳和爆裂的聲音,沒等我反應過來,這些氣流鋼針全部插進耳神通。我就覺得胸口一悶,耳膜像是被無數針尖插過。
我哼都沒哼一聲,人飛出去,摔在地上。眼前發花,想坐起來全身無力。腦袋嗡嗡作響,神識完全斷絕了和耳神通之間的聯絡。
耳朵似乎蒙上一層厚厚的紗布,氣流過來發出嗡嗡沉悶的聲音。以前聽說過炮兵打仗,經常聽震耳欲聾的大炮聲,耳朵一般都有點問題。此時此刻,我就是這個感覺。像是剛從彈坑裡爬出來,耳朵短暫失聰,大腦一片空白。
我眯著眼睛勉強看到無數的塵土飛揚,坑道成了一處巨大的沉灰場,什麼都看不見。土塊紛紛下落。
陳玉珍的手電光芒,此時已經看不到了。最後一縷光線被昏沉的塵沙淹沒,四周陷入了絕對的黑暗裡。
我嗓子眼一甜,張嘴吐了口血,昏昏沉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