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了半個小時,時間馬上要到了,大家都從帳篷裡散去做最後的準備。
黎凡看我沒吃東西,開了兩個罐頭,告訴我進到裡面一定要保證體力,遇到危險如果尚有一分體力,那就有一分活著的希望。
我狼吞虎嚥把罐頭吃乾淨,其實對進廟之後的危險我根本無所謂,比起眼睛疼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而且我隱隱有種感覺,黎菲和解南華他們肯定不會就這麼死了,這也太容易了吧,依他們兩個的見識和能力,危險可能會有,死了應該不至於。
和黎凡說說話時間就到了,賈珍玖分配給我登山包,我在隊伍的最後面。
全營地的人都出來了,一起為我們送行。隊伍八個人跟他們擺擺手,賈珍玖在最前面,開始往寺裡進發。
看著周圍沉默的人群,我心裡很壓抑,如果我們第二批人包括賈珍玖再出現意外了。南派還會派出第三批人嗎?那麼到時候誰做領頭人?
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情忽然沉重起來,看看不遠處的宏大廟宇,陽光氤氳,高山懸崖雲霧蒸騰,寺廟群靜靜矗立在那裡。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古廟和營地間有很大一塊空白區域,滿地落葉,我們像是螞蟻一樣行走在深崖盆地中,遠處的廟宇如同神廟。
隊伍走得不快,大概二十分鐘後,來到寺廟前面,抬頭上看,高大門楣上面橫著一道木匾,從右向左寫著三個繁體隸書大字:白雲寺。
這幾天關於白雲寺歷史的考證我耳朵都快聽出糨子來了,修行界統一的看法是,這座寺廟應該修建在唐朝武則天大足年間,大約在公元701年左右。至少有上千年曆史。
武則天時代因為統治需要,棄道崇佛,全國境內大肆修建各種廟宇,耗費國帑不計其數,只要你是和尚尼姑,甭管真的假的,都是社會上等人物,那時候還有很多稀奇古怪國來的洋和尚,就是胡僧,帶來很多聞所未聞的洋玩意和洋理念。
眼前這座白雲寺很可能就是那時候某個神通廣大的和尚主持修建的。
白雲寺大門開著,雖是白天門縫裡卻深邃黑森,周圍死寂無聲。古廟能無聲無息保留到現在也算個奇蹟。
賈珍玖回頭看看我們。然後上前扶住大門,使勁往裡一推,“嘎吱”一聲響,大門整個推開,隊伍魚貫而入。
進去是個深院,遍地落葉,四周是廟殿長廊。院子裡還有幾座古怪的石頭雕塑,非神非佛,看不出是什麼。這些雕塑已經上千年,石頭外面蒙著深綠色汙漬。
賈珍玖輕聲說:“把廟門關上,我們往裡去。”
一行八人非常有素質,一個說話的都沒用,行動整齊劃一。
我們穿過死寂的大院,到了第一重大殿,陰森黑暗,正中供奉著一尊大概兩米來高的佛像,是個行腳僧人,穿袈裟留光頭。手裡拄著禪杖,面帶微笑,似乎正從黑暗的深處徐徐走來。
賈珍玖停下隊伍,讓所有人開啟手電,別看是白天,可陽光難入。很多植物生長在大殿之上,糾纏在雕樑畫棟之間。怎麼說呢,這地方有點像東南亞的吳哥窟。
眾人的手電光線落在佛像身上,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的造型,非常古怪。可能唐朝時的佛教信仰和現在截然不同,佛教文化所呈現出的形式也極其不一樣。
“賈哥。你看。”隊伍裡有人用手電照著佛像下面,我們看到在地上畫了三條豎線,上面有箭頭指示。
“嗯,他們往裡走了,跟著標識走。”賈珍玖說。
隊伍穿過這重大殿繼續往裡,後面是大大小小殿宇一重套一重,院落相隔,整個地形極其複雜,好像形成了迷宮。
這地方不知為什麼陽光照不進來,雖然已過千年,儲存還算完整,很少看到殘垣斷壁。
正走著。隊伍裡那個最年長的老頭嘟囔一聲:“不對。”
賈珍玖讓大家停下來,問怎麼不對。
老頭用腳跺了跺地面說:“咱們現在已經進了燕山的山脈,我查過當地的天氣,結合我多年進山的經驗,這裡的氣候下土層水分應該很多,水分內滲。土壤裡會形成很多氣泡,挖掘容易,可塑性強,可你們跺跺現在的地面。”
眾人一起用鞋踩了踩,狠狠跺跺腳,能感覺出地面極其乾燥。賈珍玖蹲在地上捏起一把泥土在手裡搓了搓。
老頭說:“我仔細觀察過,寺裡的土壤環境和寺外完全是兩回事。咱們駐紮營地的土質非常酥軟溼潤,可一走進寺裡地面馬上變得特別乾燥,硬邦邦的。”
“山中特殊地形,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