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相。
我攤開手心,老頭嘴裡打著口哨,讓白鳥飛過來。白鳥在老頭的手心跳來跳去,就是不上我的手。
本來哄吵的人群靜下來,全都在看我,現場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只能聽到頭頂燈泡發出的滋滋聲。
老頭看我,我一聳肩:“我並無害它之心。”
老頭有點冒汗,又動了動手。鳥才猶猶豫豫飛起來,落到我的掌心。它剛落下,變故突生,崽崽從我的懷裡探出頭,我還沒來得及攔住它,它如雷似電突然竄出去,直撲那隻鳥。
周圍人誰也沒看清怎麼回事,就看一個黃黃的東西冒出來。
鳥的反應很快,展開翅膀就要飛,我沒想到崽崽會這麼強,它站在我的手心,猛地直起身子,兩隻前爪撲到那隻鳥。
老頭反應過來:“高人不可,切不可傷鳥!”
我急忙抓住崽崽,提起它後脖子上的皮。崽崽吃不上力,被我抓起來,爪子一下鬆開,這隻鳥“騰”一下飛了,鑽入夜空不見蹤影。
老頭滿頭是汗。又是鞠躬又是抱拳:“高人遠到是我禮數不周,是我的錯,不要遷罪於無辜生靈。”
我盯著他說:“你早就認識我。”
他顫抖著,低聲說:“認識認識,開始還不清楚,後來才知道你是齊震三。”
“在殯儀館的時候,就是你留言給我。”我說。
“對,對。”他點頭。
“我要找的孩子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說。
“是,他是我的孫子,在後面的塑膠棚。”老頭說。
我要把崽崽放回內兜,崽崽唧唧叫著,好像要說什麼,這裡人多眼雜實在不適宜讓它做什麼,我硬把它塞回兜裡,向著後面的塑膠棚走去。
老頭趕忙拱手對周圍人說:“各位各位,這位小哥是我一個朋友,我們一起玩了一場老鼠撲鳥的戲法給各位開開眼助助興,今天節目到此結束。”
說著開始收拾東西,周圍人圍著起鬨,老頭獨自應付。而我來到後面的塑膠棚前。
這裡沒人注意我了,我讓崽崽探出頭,這小東西都鬧翻天了,我知道它有事,便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崽崽懷裡鑽出來。落在泥地上,用前爪在地上寫字。
我蹲在旁邊看,它歪歪扭扭寫了一個字,我皺起眉頭,它寫的是個“妖”字。
我看看塑膠棚的門,說道:“你是說鳥是妖,還是裡面的人是妖?”
崽崽眨眨眼看我,吱溜一聲鑽進懷裡,再不出來。
我摸摸下巴,猶豫一下還是敲敲門,裡面傳來清脆的童音:“高人到訪,請進請進。”
剛才用神識探索塑膠棚,裡面是一片黑森森的,一時讓我有點踟躕。
我推開門進去,塑膠棚裡面積不大,只放著一張椅子,一個安靜的小孩坐在上面。
這個孩子正是我在殯儀館幾次看到的,他大概不到十歲的樣子,眼睛很大,看起來有些畸形。正愣愣看著我。
我不知怎麼開場,沉吟說:“你好。”
“你好。”他看我。
“殯儀館的留言是你給我的?”我說。
“對的。”他點點頭:“你不應該來找我,而是趕緊到東湖區去抓那個罪犯。”他看看錶,嘆口氣:“晚了,另一個受害者已經出現了。”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我皺眉。
“你會下一子棋嗎?”孩子忽然說。
“不會。”
“咱們兩個猜拳,誰贏了誰就下一顆棋子,誰下了一顆棋子誰就贏。”孩子認真地說。
我呲牙笑:“那還下棋幹什麼,直接猜拳得了。你別裝神弄鬼,說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前面那老頭是你爺爺嗎?你們是親爺倆?為什麼他管你叫貓神?”
“齊震三,你跟我猜一下,五局三勝,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小孩伸出嫩嫩的小手。
我看著他:“好,你不是想玩嗎,我陪你玩。”
他坐著我站著。我們同時出拳,第一次我是拳頭他是布,他贏了。我第二次我還是拳頭他還是布,他又贏了。
我看著這小孩,小孩眼神如水。沒有一絲成人的詭詐。我心想得換個策略,這小孩不會玩心眼,我也用不著玩華容道那套心理把戲,乾脆隨機出得了。
他是布,我就出剪子。我們同時出拳,我拳出一半時,忽然改變主意,變成了布,結果他還是布,第三局我們打平。
這小孩是不是隻會出布呢